一个满脸胡渣却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提着塑料桶,桶里还有未泼干净的狗血,他指着他们骂:“无良律师所!你们这样做假案,是要遭报应的!”
乔稚楚从未做过什么假案,可现在却要背着这个罪名遗臭万年,她心脏一时像是被人紧紧捏住一般,疼得连呼吸都难过。
陈明赶走了那男人后,才对乔稚楚解释随:“这个人是曾经恒盛制药的员工,恒盛被COCO收购后进行了一次裁员,他就是被裁掉的员工之一。因为年纪比较大了,他失业后也找不到好工作,心里积怨,自从听说是你……和季云深勾结‘做假案’后,就觉得都是我们的错。”
乔稚楚看着地上一滩狗血,扯扯嘴角:“他是不是每天都来闹?”
“倒也没每天,你不在这段时间,一共来闹了两次。”陈明找拖把去清理地面,闷声道,“第一次我报警了,他被民警带回去教育了一顿,第二次再来闹,我就去了他家找他,本想跟他讲讲法警告他,可事我看到他瘫痪在床的妻子,和两个在街边捡吃的孩子后,就放弃了……”
如果不是现实太痛苦,谁愿意把自己活得那么难堪?
乔稚楚也是苦笑:“算了。”
她拿着抹布蹲下去,擦着被狗血喷溅到的墙壁,面前忽然被阴影覆盖,一双棕色的意大利真皮皮鞋停在了她面前,她慢慢抬起头,和那对漠然的眸子相对。
他一身手工定制西装,整齐而贵气,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和她对视的短短瞬间,眼底有幽黑光芒一闪而过。
乔稚楚有些难堪地躲避开她的视线,这还是他们从重逢以来,她第一次以这么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之前无论是所里多落魄,她在他面前都是故作高傲,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在他眼里,是不是和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他下颚紧绷,俊雅得凌厉又嚣张,只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往外走,乔稚楚鬼使神差地跟上去,他走到了前院靠着墙站着等她过来,初冬的暖日在他头顶被树枝筛得斑驳,灰砖墙透着复古气息,和缺了一个角的花坛相得映彰,画面像是被定格的老照片,而他是画中仙。
乔稚楚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加快。
季云深忽然伸手抓起她的手,她微微一吓,他抬眼看了她一下,从口袋里拿了一张的面巾纸,细细擦去她手指上未干的狗血。
他的动作没有刻意的温柔,她却因此心情一松:“你怎么会过来?”
季云深擦拭完她的手指,将纸张随意一丢入垃圾桶:“从明天开始,带上你那个跟班,到我那边去上班。”他的语调自然得好像只是在说‘明天一起吃个饭’。
乔稚楚愣了愣,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季云深眯起眼:“与其守着这间三天两头被泼狗血的律师所,倒不如到我那边去,我那边才有你的用武之地。”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也没有听她是否答应,仿佛他已经是她的上司,只是在下达职位调动的命令。
他总是这么有自信。
乔稚回头看了看‘知处律师所’的金字招牌,这是她一手打造的品牌,也是她一手毁掉的品牌。
***
季云深回到威格信,睢冉已经等了他好一会儿,见他回来连忙走上前,把一份文件递给他:“云深哥,这是明天开庭的那个案子。”
他低沉地‘嗯’了声,目光没在文件上多做停留,而是看向了办公区,扫视了一圈后,拍拍一个同事的肩膀:“你换到那边那个位置去坐。”
被点到的同事愣了愣,下意识说:“为什么啊云深哥?”
季云深嘴角轻勾:“这个位置留给明天来的新同事。”
新员工入职不罕见,稀罕的是居然要老员工让出办公桌,众人都面面相觑,心里疑惑,睢冉跟着季云深进办公室汇报工作,末了不禁笑问:“云深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