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季秀娥不止一次说了,起初不过是埋怨,并没有当回事,只有这次是实打实的怄心。
谁能想到如今的季妧竟然这般难对付!
都说是逆境催人,难道仅仅因为那些遭遇,就能让一个人短时间内脱胎换骨?
季秀娥不信。
上回拿朱氏当枪,费心谋划一场,没成想闹到最后,那小野种竟然又被她找了回来。
怕季妧怀疑到自己头上,按捺了这些时日,终于想了个逼嫁的法子来制她,结果又被她给破了。
怎么就这么邪性!
季庆山斜歪着嘴,啪嗒啪嗒抽着旱烟。
“当时瞧着、瞧着不太好,你娘她们说,埋家里坏风水,就让抬出去了……”
那一晚,是一切事情的转折点,每每想起,只有一个悔字。
如果当时没把人扔出去,没在她找上门的时候分家,今时今日,绝不会是这样的情况。
康婆子也堵心的慌。
“现在回头想想,别不是中了那丧门星的计了,哪有伤那么重,转眼就活蹦乱跳的?我看她就是成心捣鬼!”
她这话要是之前说,季秀娥指定不信。
但是经过这几次交锋,她现在十分肯定,分家一事必是季妧蓄谋所为。
季庆山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让他承认自己被一个孙辈给耍了,实在扎心。
唯有朱氏的关注点跟大家不同。
“娘,前日你去给贱丫头提亲,亲眼看了吧?我没说瞎话吧?那么好的宅子,要是没分家,可就是咱老季家的!一大家子住进去,要多舒坦多舒坦,要多宽敞多宽敞,哪像现在挤挤挨挨的,别人四间,我们两间……”
康婆子哪好意思说,那日她连门都没进。
但即便没进门,光看外观也知道里面孬不了,院子里还铺着砖呢!
心里油煎火熬,于是又拍腿骂上了。
“这个遭瘟的!可把她能耐坏了!背着老的吃香的喝辣的,还住那么好的地方,她也不怕折了寿!”
那么大的宅子,前院后院,还那么多房间,屋里的摆设听说也讲究的很,这让康婆子怎么不恨出血?
若不是季妧骗了他们,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分家,那这宅子如今就是季家的!
而且她不信季妧手里不存钱,对于如今的季家来说,哪怕是十两银子那也是巨款啊。
杜彩珠虽然带了不少陪嫁,但她把放嫁妆的那间房锁的死死的,别人连边角也摸不着。
康婆子脸皮再厚,也不好明着伸手要钥匙。毕竟新媳妇刚嫁过来没几天,万一闹起来传出去,村里人得笑话死。
一屋子人听着她不歇气的尖刻咒骂,心思各异。
季秀娥不耐烦“干骂有什么用,那回我拿奉养你们二老的事试探她,被她毫不留情的给拒绝了,这事你们又不是不知。”
康婆子脸一憋,末了忿忿道“谁指望她奉养,老娘还怕被她克死!再说我们有老四,谁稀罕她这个丧门星养!”
朱氏嘟囔“哪里是指望老四,分明是指望那头金猪……”
见康婆子又要调转枪头骂自己,朱氏赶忙岔开话。
“其实咱们用不着生气,骏平那么好的后生给她她不要,竟然一心要嫁给那花子,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他那脸……”
想起那一眼的惊悚,朱氏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就那一脸疤……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人,说不定以前干过山匪劫过道!还有那人高马大的样,瞧着就一身蛮力,就贱丫头那小身板,擎等着吧,她以后没好日子过。”
康婆子转而一想,可不就是!恶人还得恶人磨。
“我还当她会找个多能耐的人物,至少不输宋璟,闹半天是个不人不鬼的,真是脑子坏掉了!自己要往火坑里跳,别人也拦不住!”
经朱氏提醒,季秀娥也想到了那男人的模样,她脸上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