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县老爷要跪下磕头,秀才人不但不用拜,跟知县说话还能落个座。
秀才若是犯了事,也不用挨板子,最多就是打手心,还要这个秀才的先生才能打,衙役不行,他们是下等人,打不得上等人的。除非罪过大了,秀才的名头被革除掉,才可以和普通老百姓一样,认打认罚。
秀才还可以免租、不应徭役,就连房子都能比寻常人家高出三寸!这说明啥,说明人今后和咱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了。”
众人都听傻眼了,回过神顿时炸开了锅。
“这么多好处!难怪那些人拼了命也要考一个秀才出来。”
“可不是,我娘家有个四大爷,我没落地呢他就年年考,今年都六十有九了,还考呢!”
“哎呦,看来咱们也得把娃送去读书才行……”
“我也这么想,但秀才那般难考,谁敢保证一定能考上?万一考不上,这钱不就打水漂了吗?”
“嗐!平日多烧香多拜佛,说不定好风水就转到你家了呢?读两年看看,若实在不是那块材料,好歹也识了字,去城里给人当个伙计啥的,总比咱们这辈人两眼抓瞎的强。”
“唉,我家近来也为娃上不上学的事闹着呢,日子难过,束脩可不便宜……”
“你再难,能有孟氏当初难?人一个寡妇,硬熬着把儿子培养出来了,咱们咬咬牙,也不能比她差。”
“就是这个理,反正我是决定了,咋说也要把我家大娃送村塾去……”
众人争论到最后,竟是达成了一致。
大丰村突然掀起了一股读书潮,村民们送娃读书的热情空前高涨起来。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教育的重要性,可再苦也要让孩子进学堂的习惯,却是自此延续了下来。
虽然初衷可能有些歪,但只要结果导向是积极的,那就是好的。
榜样的力量给大丰村带来了全新的风气,而这一切都是因宋璟而起,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季妧听了谢寡妇的转述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诶,你看里正近来,离三里地都能听见他哈哈笑。也该他笑,儿子孙子一大窝,加一起都比不过一个外甥。孟家如今出了秀才,整个族的人都能跟着沾光,可惜这秀才姓宋不姓孟,就不知道咱大丰村能不能留得住……”
季妧心里咯噔一声“什么意思?”
“宋璟如今出息了,他本家的那些叔伯兄弟,放榜第二天就找来大丰村,具体为啥都不用猜,肯定是想接宋璟和孟氏回去呗。”
“谈的怎么样了?里正表态了吗?”
“里正自是不愿意放人的,但他说话也不管用,谁让当年孟氏母子来投奔时,他碍于洪氏不敢收留?即便后来亲自把娘俩接回村,那也是宋璟过了童生试的缘故。”
这人情经不住咂摸,自然也就没有留人的底气,具体如何,还是得看孟氏和宋璟的决定。
“宋璟现如今不在村里,做主的是他娘,那他娘决定回村还是……继续留在咱们村?”
谢寡妇摇了摇头“这个没有准头。那些亲戚走的时候脸上不见高兴气,兴许是没答应。但孟氏那个人吧,心思难琢磨,我以前跟她一个作坊做过工,我觉得,她兴许是想回去的。”
季妧不解“那些人欺他们孤儿寡母无人依仗,泼孟氏脏水在先,抢占田宅在后,孟氏不该对那个地方深恶痛绝吗?”
谢寡妇叹了口气。
“你是姑娘家,还不懂这些。女人啊,嫁鸡随鸡,嫁到夫家,根也就扎到夫家了。你看孟氏,如今虽在村里住着,却从不和人往来,哪里还把自己当大丰村的人?村里人看她,也都是当外村人看。
至于那些欺辱过他们娘俩的,孟氏这些年忍辱负重为了啥?还不是为了让宋璟争口气?如今宋璟都是秀才了,那些人亲自赶过来又是磕头又是赔礼的,宋氏一族的族长更是恨不得用轿子给她抬回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