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席地差不多。她这里虽然偏僻,也不是完全没人经过,万一撞见了……
而且流浪汉脏成这样,得端多少盆水?光换水也得累死。
再加上空气中残留的凉意,别回头身上洗干净了,人再烧起来,那可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至于手术环境,当下肯定达不到无菌无尘的水平,但至少要保持干净。
这也是她最近一直在纠结的难题。
她不是没想过把流浪汉接到自己家。反正空房间比较多,随便在后院找一间将人安置进去,等伤好再把人请出去便是。
可流浪汉那张脸和身上的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季妧,这就算不是个危险人物,也是个十足的麻烦人物。
流浪汉待在附近都能引发她心中不安,更遑论把人接进家门了。
她不能给自己和大宝带来任何引狼入室,或者引火烧身的可能。
辛子期看出她的为难,不过错以为她是怕村里人说闲话。
想想也是,她虽立了女户,以后婚嫁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嫁人的可能。
容留陌生男子确实不妥。
“你不是和胡家交好,送到胡家呢?”
胡良经常去一德堂采买香料,兼之帮季妧传话,久而久之,辛子期对胡家也熟悉起来。
季妧摇头“我知道你是替我名声考虑,但别忘了,谢姨是寡妇啊。”
寡妇难为,即便关门闭户,也少不了有人罗风织影。
送鞋送衣,尚要被那些心窄的酸几句假好心,若堂而皇之把一个大男人接进家里,还不知会掀起什么风浪。
谢寡妇的口碑近来刚好转些,不能再给别人泼脏水的机会。
“是我疏忽了。”
辛子期凝眉思索了一会。
“我倒是可以把人带回一德堂,只不过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不要大幅度移动颠簸为好。”
季妧正是顾虑这个,不然她之前那些准备工作都白做了。
而且流浪汉的伤耽搁太久,想完全靠手术恢复正常很难,术后还必须进行大量的功能训练,留在大丰村她才能随时观察指导。
“这样吧,你今天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再过来。流浪汉具体怎么安置,我再想想办法。”
辛子期从善如流的应下“那我明天尽早过来。”
事实上他早已迫不及待,恨不得肋生双翅直接飞回一德堂,好研究那个麻醉方子。
季妧把每味药所需的剂量,以及熬制的方法,一并写给了他,丝毫没有藏私。
辛子期感怀之余,同时又暗暗疑惑。
这个方子若被证实确有效用,那产生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到时整个杏林都将为之震动,随之带来的荣耀和名誉,寻常医者怕是几世也难求。
不夸张的说,比起那个只存在于民间传闻中的老铃医,研制出真正麻醉剂的人,甚至会被载入史册,传之万古。
辛子期尤其清楚,这个方子能给他带来什么。
生前荣耀,死后美名,甚至整个杏林都将奉他为尊。
尽管这些他不在乎。
他只是想不通,如此绝世奇方,季妧轻轻巧巧便给了自己,还说随便用。
她就这么相信自己?
辛子期深思细想,倒是想出一个理由来。
或许,这就是季妧所说的,他们之间进一步的合作?
那他更要万分上心,不能让麻醉剂出丝毫差错。
临走之前,他提醒季妧,别忘了询问流浪汉意见。
两人方才只顾着讨论环境卫生,最重要的事情还没问。
送走辛子期,季妧想了想,并没有立即返回矮棚,而是去了里正家。
“你想把流浪汉弄到大宝爷爷曾经的住处?”里正捏着小胡子,一脸诧异。
季妧点头,并没有提要给手术汉做手术的事。
只说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