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没人不清楚的,是以聘金给的再高,也无人问津。
这个时候王氏突然出了个主意,她劝说曹芸芸把胡细妹嫁过去。
“你想啊,单靠胡辣汤摊子,还不知啥时候能攒够盖新房的钱,不若把那丫头片子嫁进曹里正家,胡良有了这笔银钱,不就可以提早把你娶进门了?”
“你不总说那小丫头偏心眼,偏帮季妧,待她比待你还亲吗?提前把她打发走,季妧少了个助力,以后在婆家也没小姑子跟你争宠,两全的事!”
曹芸芸一会儿觉得这样做不太好,一会儿又觉得嫂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左右摇摆之际,王氏又搬出季妧来,劝她不要死心眼。
曹芸芸哪经得住这般洗脑,心眼慢慢就活了。
王氏保证过万无一失,她自己也格外小心,没成想胡良还是提早知道了,而且反应还那么大。
那日山坡上,曹芸芸一度以为胡良会打死她。
可是没有,胡良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扭头走的干脆决绝。
曹芸芸惊惧交加,一夜都没睡着。
她躲在自己屋里,不敢跟家里人说,也不敢再去镇上。
可还是没躲过去。
谢寡妇气势汹汹找上门来,把合婚庚帖甩到曹婆子的面门上,一句废话都没有,张口就要退婚。
“娘,你帮帮我,你让良子哥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我不要退亲……我死都不要退亲……”
曹芸芸扑跪在地上,抱着曹婆子的腰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曹婆子又气又疼,不停捶打着她的背“你呀!你呀!”
入夜。
曹家其他人都睡下了。
曹婆子端着油灯进了曹芸芸屋,果然见她缩在炕角,脸上湿润润的,眼泪就没干过。
曹芸芸看清进来的人,委屈屈喊了一声娘。
曹婆子将曹芸芸揽在怀里,直叹气。
“你说你怎么就不长心眼呢!你嫂子说的再是天花乱坠,对你能有什么真心?她为你哥打算,为你侄子打算还不够,哪里顾得上你的死活。真正心疼你为你着想的,是你娘我啊!”
白天该骂的都骂过了,她这个时候过来,就是怕曹芸芸想不开,回头别出了什么事。
“要不是胡家日子过起来了,娘原是打算让你毁了这门亲的,偏你死心眼……娘知道,你心里气我,气我问胡家要的聘金贵了,气我提的要求高了……可是芸芸,娘这也是为你好啊,你姑娘家家的,不懂这里面的门道,我聘礼要的多,婆家才会看重你,才会拿你当个人!至于新房,我现在不替你要,你嫁过去就只能跟那一大家子挤一块,以后再想分出来独过可就难了……”
“娘……”曹芸芸讷讷无言,她到现在才了解曹婆子的苦心。
“叫娘有啥用?你啥事都不肯跟娘说,反到跟那王氏说,现下好了!你当她为啥张罗着给里正家保媒,那是因为里正婆娘给了她七两的谢媒钱!”
曹婆子想起这个就恨的不行。
“这个贼女人,私心最是重!她是得了实惠,却把你给坑害了!也不想想,假若胡细妹真嫁进曹里正家闹出个好歹,王氏能脱得了干系,你能吗?你就是进了胡家,那谢寡妇也得生撕了你!就是现下,她怕是也把你恨上了!”
曹芸芸狠狠哆嗦了一下。
“那、那,我该咋办啊?她记恨我,还会让良子哥娶我吗?”
曹婆子一双老眼盯着跳跃的灯苗,精光闪烁。
“她咋样不重要,胡家顶大梁的说到底是胡良,那胡辣汤摊子也是胡良的,只要胡良肯回头……娘今日撒泼打滚,就是不肯把胡良的八字帖交出去,不然你当是为啥?”
双方交换庚帖之后,才能算定亲成功。
同样的道理,要想退亲,也必须拿回各自庚帖。
曹婆子一口咬死,胡良那份庚帖找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