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百姓开始还私下嘀咕两句儿子把爹关了之类,没过俩月,谁看这些供奉不觉得新君哪怕是纂位这也算厚道了呢?于是风向又转到“陛下真是个孝子啊!”尤其是南方的惨状终于终到了京城,京城百姓也觉得,哦,那请上皇退个位也不算太过份了,只要以后京城还这么繁荣就行。
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当着群臣的面,章嶟也不太敢当面发难道,不得不说,当着他的面绞死吴宣给了他极大的心理阴影。没人撑腰的时候,他就怂。全程,都由父子二人身边的宦官代说了台词,一个说你要治理好国家,另一个说,您要保重身体。
终于,把这一场所有当事人都不开心的“朝贺”应付完了,父子二人终于可以分手了!
儿子一走,章嶟就恨恨地骂了出来:“什么国之栋梁,都是小人!昔年拜我时,是怎么歌颂我是圣天子的?!现在又是怎么对我的?!”
谢皇后陪他住得够够的,她是大家闺秀家教颇严,是个能坐得住的人。别宫地方不小,照说该舒心的。可这同居人实在太拉胯!章嶟还在抱怨,谢皇后就噎了他一句:“他们称颂你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对他们的?”
说完,也不管章嶟,自召了别宫的伎乐来行乐。留下章嶟独个儿坐着,阴着脸想了许久,才一扬声:“才人呢?”搂着小才人,他也取乐去了。
~~~~~~~~~~~~~
章硕回到宫里就没有这么清闲了,他得看着女人们打牌,给她们发点彩头。看了几天牌,官员们还在放假,章硕在宫里又把那本集子看了又看,接着,命人找出来历代明君的本纪拿来看。
都是不得要领。
本纪这玩艺儿,通常都是记些大事!一些帝王的言行之类,要揣摩。对章硕来说,它又太零碎了。章硕从小不是按着太子的标准来培养的,一时半会儿哪能揣摩得透呢?
看了几天不得要领,干脆把容逸请了来,向他请教为君之道,我要做贤君该怎么做?
容逸答:“亲贤臣、远小人,广开言纳,善于纳谏。”
对章硕而言,这话是“正确的废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谁不知道要亲贤臣远小人?贤臣小人的标准呢?具体该怎么做?让我自己去揣摩,再错了呢?上皇照着先帝的规划来做都能做成这样,我再做不好呢?
他要求再具体一点。
容逸想了一下,说:“行王道,教化万民。”他目前的政见主要是开学校、开民智之类,不过因为天灾人祸的给耽搁了。不过他给章硕出的这个真是一个十分安全的主意,章硕一个新手,动别的容易出错。办个学校,收好名声,总不至于出大问题的。
章硕觉得不太满意,又召了霍云蔚,霍云蔚认为,把章熙留下来那个规划办完,就足以称为圣明了!绝对是盛世的缔造者。
再问赵司翰,赵司翰认为,天子是天下的表率,您得先守礼,可不能跟章嶟似的随心所欲。您只要照着礼制来,不出错,就很好了。看出来章硕不是很满意,他又解释说:“世间能做到这一点的帝王是极少的。”他学问极佳,扳着指头给章硕数了一下,从古至今的皇帝,有杀父杀兄的,有宠妾灭妻的,有无故废后的,有宠信奸佞的,有枉杀功臣的,有废长立幼的,有废嫡立庶的,有奢侈享乐的,有穷兵黩武的,有荒淫无道的,有压榨民力的……等等,还有些人能拼了老命把以上全都过一遍。还有些人能把我没举到的列子也都干了的。
陛下,做臣民的不求啥英明神武,您做个正常人就行了。
听得章硕也是无语,好像是有道理。但是让他什么都不做,他又有点不安,心里没底。
问江平章,江平章因为女婿进了政事堂,自己都在躺平,想了一下,说古之圣王,垂拱而治。您要不知道怎么做,就干脆什么都不做,“垂拱”算了。
问到钟源,钟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