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许多亲人死在路上,这些经历消磨了他们一些无谓的自大。纪炳辉太顺利了,唯一的不顺是皇帝没有满足他全部的欲望,而不是受什么损失。克制自己需要太大的毅力,这个东西纪炳辉没有。
想想以后,如果能进入政事堂,整个天下就会像一个赤裸的美人在她面前玉体横陈。公孙佳一时心神旌荡,将纸的边都抓皱了才稳住了心神。轻轻呼出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册子,回头想对元铮说什么,却发现了单良:“先生来了?”
单良不知何事,微有紧张地问:“君侯,出什么事了?”
“好事,”公孙佳笑得明媚极了,“等他们来了,咱们一起合计下文——有叛乱,纪宸称病,我向陛下请命出征。”
“什么?!”惊叫出声的是刚赶过来的荣校尉。
荣校尉如今总掌着一些相关的事务,他刚探得叛乱的消息,又接到公孙佳的征召,正想过来一起汇报了,到了门口就听到这个!四下一看,小林、小张、小姚都不在,只有一个元铮,荣校尉理所当然地瞪着元铮。
元铮一脸的无辜样,不晓得自己干了什么错事。想来想去,也只有公孙佳说要请命出征这件事了。公孙佳要出征,元铮也是很惊讶的,他想了一下,也只有进宫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知端底,他依旧保持着沉默,心道:我总跟着她就是了。
元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点热。公孙佳跟他说话,就很喜欢捏他的下巴,他就学会了一条——只要公孙佳不高兴了,他就先跪为敬,接下来不是托着脑袋就是捏起下巴。
看到元铮不说话,荣校尉更生气了,有心说他两句,薛维等人又陆续来了。薛维进来的时候说:“轮值巡逻的人都安排好了,哪怕有兵攻打,也能拦得住。”
他说这个话是有缘故的,丁晞受伤之后,公孙佳是不得不将他一家四口接过来安置的。头几天,还有些奇怪的人探头探脑,被薛维、小林配合,按住了几个。都是些京城的无赖,公孙佳一股脑将他们塞进了京兆的牢里。
公孙佳道:“都坐!有件事要你们群策群力。”
她已决定了要出征,大略也定了下来,她就是居中主持、协调各方关系,直接领兵上阵的还是要靠这些人。刚才她看了一眼军报,闹事的地方不大不小,匪类藏进几府交界的山里,机动灵活,影响到了几府。
公孙佳需要让这些有经验的人给她确定一下大致需要多少人,干这个事,薛维、单良等跟过公孙昂的人甚至比钟保国要更在行。因为公孙昂主要干两件事:一、境内剿匪,二、边境与胡人对杠。钟保国是打天下的时候出战更多些。
阿姜张张口,又咽了下去,是荣校尉说出了阿姜想说的话,荣校尉说:“您千金之躯,为何要涉险?若是定策,庙堂之上就够了。”
薛维道:“那如何能与杀敌比功?”
单良道:“老薛这说的也有道理。何况,咱们要在军中有自己人,不能总把自己人送到别人手底下出傻力气。如今安国公出征得也少了,钟驸马也是,将人给了别人,谁会珍惜?不用几年就该耗光了。”
公孙佳则说:“阿荣,自阿爹过世,有多少算计冲着我来?只有染血的双手才能阻断一切阴谋,必须是我的手染上血,才能震退宵小,我也才能有力气与死敌对阵。”
荣校尉道:“纪氏?对付他们,朝堂之上足矣!他们已见弃于天子!”
“世人看司空和外公之争是权势之争,怕他们俩的人怕的是太尉、司空的名头,却忘了这头衔是因何而来。十多年了,他们太久没有杀人了,人们忘了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外公不能视事了,司空可还康健得很。当朝再没有另一个臣子有外公的血腥味了。我多少得让自己沾点味儿。”
单良也是支持公孙佳出征的,他对荣校尉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君侯的身体确实不能上阵杀敌,可你别忘了,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