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昺对吴选不待见,对吴宫人终有几分真情,这是他此生第一个喜爱的女子,处处都长在他最爱的点上。章昺没有想过处置吴宫人,处置完了吴选,吴宫人还是他的爱妾。
吴宫人当地一跪,吴选也机灵地跪了下来,谢宫人随后赶到,依样画葫芦。
章昺皱眉:“这是要做什么?”
吴宫人叩首道:“妾也不知道事情会落到这般田地,竟是……无地自容。请殿下恩准,妾请削发为尼。”
章昺斥道:“胡说。”
吴宫人仰面看他,一身素服配着梨花带雨的模样,最是惹人怜爱:“殿下,一切因我而起,也不是因我而起。王妃只是瞧见我就气不顺,我不在您身边了,她也就消停了,她是您的妻子,您要不好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错在妾。我不过是个引子罢了,我走了,您与王妃便和睦了。否则,那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写在玉牒上的王妃,是您儿子的母亲,她要是气不顺,再做出些什么来,您会更为难的。我不能让您陷到如此境地。”
一语更是提醒了章昺,事都是因为吕氏乱吃飞醋!章昺道:“你不用管这个!她,我来处置。”
“您要怎么对她呢?家和万事兴,她只要有一丁点儿不好,折的是您的脸面。妾卑贱之人,死不足惜,您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
章昺心里又酸又暖,一片心软软的:“还是你为我着想。”怎么老婆就只会拖后腿呢?
吴宫人续道:“所以啊,还是让我走吧。也是让我避避风头,这件事于贵人们不算什么,妾再也受不了闲言碎语了。祸水的话我听过很多次了,不想再听了。唯愿殿下以后事事称意,不要有人再像我一样的下场。”
章昺眼眶一红,低声道:“我也不会让你没了下场的。”
吴宫人只是呜咽。
章昺又看了一眼吴选,吴选洗干净之后也顺眼多了,只是眉眼之间仍带了些许柔媚之气,还是有些违和。章昺别过眼去,道:“乐平侯去见容太常了,给他报个疾病暴毙,让他陪着你去吧。”
吴宫人实在太可怜又太识趣,章昺这样的人也难免被感动。他虽不想吴宫人离开,但是吴宫人提到的吕氏也确实是个麻烦。他须得先回东宫,将后续风波平定,而后才能给吴宫人一个安稳的环境。
章昺道:“我让五郎送你们。”
五郎章旭,天生的好弟弟,一直跟着章昺打转。太子妃对延福郡主这样的女儿不太上心,对章旭这样的儿子还是很注意的,亲自抚养,章旭小的时候跟着章昺同吃同住,凡事也都有章旭的一份儿。直到章昺娶妻生子,兄弟俩才没有成日呆在一起。
今天出游宴饮,章旭也还是来了。出了事之后,姐夫钟源将他也一同连到了王府,然后姐夫去忙事儿,章旭就被闪在了府里。现在章昺想起来这个弟弟,正好派他做这件私秘的事情。
章旭领命,匆匆赶到,听了大哥的吩咐,问道:“大哥,你要将宫人送去哪处庵堂?是带发修行,还是剃度讨一张度牒?”
吴宫人道:“寺院不必太大,只要能住就行,不必太繁华,免得惹人眼,能有几间客舍就好,方便舍弟居住。只要寺里愿收留,带发也罢、剃发也好,我都可以。”她又看了一眼弟弟,见吴选低着头,只能看到吴选的发顶。吴宫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弟弟,怕是耽误了。
章旭还在那里发呆,他从小亲娘不在了,是太子妃给养大的。太子妃养庶子虽没有亲生的那么慎重,也是让他活在锦绣堆里的,他只知道什么大报恩寺、大相国寺、大XXX寺之类的,别的他都不知道。而且他才十五岁,年纪也不大,懂的也不多。
章昺问道:“有难处?”
章旭不及回来,门上来报——计进才来了。这还是钟源走前的安排。
章旭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刚才听姐夫钟源讲了计进才的来历,计进才既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