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校尉却指出:“您已经有一批‘青壮’了。”公孙昂留下来的士卒,虽然经过精简,但是黄喜等人至今还领着数百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荣校尉不明白,公孙佳为什么不考虑这些人。
公孙佳是有顾虑的,即便对父亲有着极深的感情,她还是想要一批属于自己的人。对荣校尉这么犀利的提问,她不太好回答。
荣校尉还在等一个答案。
公孙佳问道:“我让他们当街杀人,他们会不问缘由地执行吗?”
荣校尉毫不犹豫地说:“会!”
“无论是谁?”
“哪怕是至亲!”
这下轮到公孙佳犹豫了,好一阵儿,她才说:“我对他们,不太熟。”
单良隐约有些感觉,说:“夏天了,不妨出京避暑。从这些人里选能够让您满意的,自家人总比后来从外面选的更可靠。如果不放心,就精选再精选,宁可人数少一些,也不要全都荒废了。”
公孙佳缓缓地点头:“好。”
“断代”的问题有了方案,她轻松了不少。她不大需要向皇帝那样,军事上必需要一个与公孙昂相当的人才,政务上必得要赵司徒这样的老阴鬼。她现在的盘口并不大,自己一个人的脑子还应付得过来,更多的是需要一批可以不折不扣执行命令的人。
她对“只听我的”就很看重。
朝廷里的将领之类,他们的眼睛都放在男性的官员、将领上,从来没人想到将宝押到公孙佳的身上。与这些人捆绑,是需要很大的功夫的。公孙佳从一开始就将“旧部”与“家将”分作两类,“家将”才是她的根本。“家将”里自己养大的,又比旁的人更让她放心。
公孙佳问道:“元峥近来如何?”
她近来事耗神的事多,不大顾得上元峥。手上缺人了,又将元峥给提了出来问。
单良轻笑一声:“还可以。”
“普贤奴呢?”
单良神情古怪地说:“奇奇怪怪,难以断言。要不,还是不要让他总见元峥了吧?他至今仍当元峥是个小娘子,时间长了,我怕出乱事。”
公孙佳道:“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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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盛坐在书桌前,眼神都直了!
他近来老实了很多,他的同学们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把每天都过得像中考倒计时一百天一样。余盛条件反射地跟着他们早起,连晨读的习惯都重新养成了。竹尺到了虞清手里,他挨的打反而少了。
唯一不满的是,元峥与那几个公孙家庄子上选出来的孩童都开始学习骑射了,但是没人让他学这个。他想学,但怂,不大敢跟小姨妈提。
府里近来常有几声哭声——公孙昂的冥诞在四月末,没到正日子就有公孙昂的旧部过来,不免要哭一场。接着是公孙昂旧部离京,离开之前也有人会到老上司家来看看,到小祠堂外磕个头,求个保佑。
更有甚者,还会在离开公孙府之后,跑到几十里地,到京郊公孙昂的墓前再祭一祭。
余盛问一问丫环,得到这么个回报之后也就不敢淘气。这是个比较敏感的时间段,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教育局来检查,你跑到操场上鬼叫,处分一定会比平时重的——不要问他怎么知道的。
也之所以,他老实极了,错过了皇帝到公孙府的事件。
等皇帝走了,他才从丫环们的闲谈中听到了这件事,懊悔得要命——多么好的一个围观机会呀!
余盛到现在还不大缓得过来。
公孙佳到了书堂,第一眼就看到他这个怂样。如果真对外甥寄予厚望,她现在就能气得升天。好在她对余盛抱的希望不大,还没有太过生气。扫了一眼书堂里的其他人,在四月初夏的午后,这些孩童一个个精神饱满,眼睛瞪得溜圆。
公孙佳心生欢喜,问虞清:“他们都学得怎么样?”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