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就很玄了,钟源又问了一句:“怎么不好?”
“不可靠。”公孙佳只能说出这个词来,她有点明白钟祥给她讲积石山一役的时候说的那种“老兵”的宝贵是什么意思了。她在战争上可能是真的缺这种直觉,但是自从丧父之后,她对人的情绪虽然不能理解,却能感知得到善恶、亲疏,甚至能嗅出某些阴谋将要发生时的味道。
这个吴选就给她一种直觉,不可靠。扶植也没用,还会反噬。这一点与章昺给她的感觉很像,章昺看起来比吴选端正得多,但是骨子里是一样的。不过延福郡主在,她很谨慎地没有说出章昺的名字。
她没有用“心术不正”这个词,因为缺德如单良,很多时候都还很可靠,心术也不大端正,但是他可以可靠。另两个人不行,他们如果“可靠”了,一定是因为他们本身的“存在”就是“可靠”。
延福郡主与钟源交换了一个眼色,延福郡主道:“好。”
钟源问公孙佳:“你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玩儿。嫂嫂别忘了咱们说好的事儿。”
“行。”
钟源道:“这段日子时光好,你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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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从钟府回来又是一身轻松。
回到府里,余盛他们几个小孩儿正在跟虞清读书,虞清是个正统的文人,教小孩儿也讲究个“吟诵”,一群人齐声读着课文。小孩子的声音总是令人愉悦的,公孙佳突然不想坐肩舆了,扶着杖,慢慢往里走。
二门没到,就远远看到钟秀娥站在门边上,斜倚着门框。洒在老太妃、钟祥身上的阳光,同样慷慨地洒在她的身上,将她身上淡色的绸衫镶了一层浅金的柔光。
公孙佳不及叫她,钟秀娥已经疾步走了过来,扶着女儿的肩膀上下打量:“回来了?”
公孙佳笑了出来:“嗯!”
钟秀娥勉强笑笑,这让公孙佳觉得有点奇怪。这一对母女日常是钟秀娥笑得更多,公孙佳则少有情绪波动的。公孙佳叫了一声:“阿娘。”
钟秀娥牵着女儿的手,慢慢往里走,公孙佳能够感受到母亲掌心的温度,与……奇怪的触感。这是钟秀娥没错,但是这触感告诉她,钟秀娥心情肯定不好。怎么个不好法,她猜不到。
钟秀娥自己却说了:“今天起得倒早,吃得消吗?”
“哦,那个呀,有点事儿。就是,城外那儿有几个人捣乱,与吕宏家有点关系,我去看了看。将人拿了,交给了广安王。您放心,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广安王自己也不大放在心上的。这里面又有……”
“嗯,”钟秀娥说,“以后这些,都不用跟我说啦。我管不动你了,这些正事儿我也操心不上,只想你”
“娘。”
“看我干什么?你想教我呀?这口气呢,跟你爹给我说事儿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知道你的心意啦,这种事,我学不会的。”
“娘!”
“唉,我的舅舅比你厉害,你外公比你厉害,你爹也比你厉害,我活了快四十岁了,这三个人都没能把我教会,你想什么呢?”
“呃……娘,你没事儿吧?”
“你又好些日子没去佛堂拜一拜了,跟我来。”
公孙佳知道母亲担心自己,心里也有丝暖,乖乖去了佛堂。心道:是因为今天早起出府,让阿娘想多了么?这也是无法的事情,总要有一个人管这些事。
上完了香,钟秀娥道:“你忙你的正事去,家里的事有我。”
打发走了女儿,钟秀娥也没有听两位师太讲故事,而是又郑重地拜了一拜,在心里默念。佛祖,一定要保佑她长命百岁,不要像我的姐姐那样。你已经收走了我姐姐,就不要再这么快的收回我的孩子了。我犯了口业,有报应就都给我吧!千万千万,不要让她像我的姐姐那样。
姐姐从来都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