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瑛则已经跳到了桌子上,伸出手来指指点点,仿佛在骂人。作陪的文士们一圈儿围着桌子,另一圈儿围着钟佑霖。地上还跪着一个白衣人。
只稍看了一会儿,就有一个仆从打扮的人,捧了个长条状的东西过来,在桌前一跪。
朱瑛跳下桌子,抢过那条状的东西,猛地一挥。公孙佳这下看明白了,这是一条马鞭。朱瑛冲到地上跪着的白衣人那里,“啪”一声,结结实实打在了白衣人的背上。“啪啪啪”又是几声,朱瑛忽然停了手,揪起白衣人的衣襟,往两边一扯。
刷!白衣人上半身裸了出来。
荣校尉反射性地上前一步,挡在公孙佳面前。这白衣人看装束背影是个男人,荣校尉发誓不再让另一个男人在公孙佳面前解衣了。
公孙佳伸出食指,在他后背上轻叩一下。荣校尉这回转身更疾,浑身肌肉紧绷,仿佛一只蓄满力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出。一看是公孙佳,猛地放松下来:“主人。”
朱瑛已经吟唱上了:“曾因酒醉鞭名马……”【1】
公孙佳才要说话,后面又是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公孙佳往后瞄了一眼,来人被园中布景挡住了,她又给了王卫一眼。王卫也很惊奇,他还以为这是公孙佳的后队呢。
马跑得很快,转眼到了跟前,来人跳下马来,两处对望,公孙佳心道:巧了。
来的是容逸。他的身后落下一个看起来颇为寒酸的中年男人,再往后,又是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男人。
从园中到水榭必得经过这座桥,公孙佳一圈护卫围着将桥头堵住了,容逸等人过不去,只好先请公孙佳“行个方便”。
来的这些人里,公孙佳只认识容逸,荣校尉却认识另外两个,寒酸的叫计进才,他们才说到的那个人。另一个就更讨厌了,他叫严格,他爹妈可能是有预言的天份,给他起了个一看就是要当御史的好名字!他也确实是个御史,就是那个参过钟秀娥逛街妨碍交通连钟祥、公孙昂跟着一起挨参的御史。
荣校尉对单良使了个眼色,单良笑吟吟地上前:“容郎君,这二位是?”
容逸耐着性子道:“这位是严御史,这位是计郎君。”
“计?”单良没见过计进才,可这名字是才提起过的,他于是一问。容逸叹息一声:“是他。”然后越过单良,直接与公孙佳交涉:“县主,通融一下,救人要紧。容我稍后细细解释。”
公孙佳听了名字就全猜出来了,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救?那个挨打的?”
计进才这些年来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知道此时不能抢答,急得直咬牙,还只能听容逸与公孙佳慢条斯理的说话:“是。一个乐人。朱小郎……”
“哦,那没事儿,他们都服你的。”
话虽如此,公孙佳还是没让路,她带着人抢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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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瑛一副被养坏了的脾气,却有点识时务、认得自己人的意思。一队人马杀到,他第一反应是骂:“王卫,你这条老狗是死了吗?居然放别人进我的包场!”
钟佑霖喊了一声:“表妹!”
朱瑛就不骂了:“什么?你表妹?不会吧?”
钟佑霖有三路表妹,分明是姑妈家的、舅舅家的、姨妈家的,即公孙佳、章家的金枝玉叶、各位公主的千金,哪路都不好惹,哪路都有身份,县主起。
钟佑霖喊完表妹,接着跳起来:“他娘的!朱老九,你要死!快,挡住!你!不许看!”朱瑛把地上那个男人给扒了衣服啊!他表妹来了!
完了!
钟佑霖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连容逸来了都没发现。一旁朱瑛也没计较他骂自己,这回不是出于对朋友的宽容,而是他打量公孙佳的时候,不幸扫到了单良的脸!一眼扫过,他还眼贱,倒回去跟人家打了个周正的照面。
单良的脸,毁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