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佑霖就快乐了!一快乐就发颠,满京城的瞎蹿还不看路,又撞了人。
好在天下间撞到的人,他基本都能摆平。这回撞的是表哥,两人打个招呼,也就没事儿了。
看在钟佑霖能逗皇帝开心的份上,章昺对这个长得好看的草包表弟也是宽容的,说:“你在想什么呢?毛毛燥燥的,也不看路。”
钟佑霖道:“好事儿!我表妹答应给我办一场诗会啦。”
“嗯?”
钟佑霖才灌了两耳朵夸他表妹的话,有些飘飘然,话更多了:“表哥不知道吗?就是公孙家的那个表妹!我表妹可好啦!跟别家妹妹都不一样,又温柔又体贴,特别懂事儿!外公才赐了她的,大家凑趣儿要她做东道,我表妹就是大气,都允了。我说诗会快办不起了,她就答应给办一场。”
章昺并不觉得公孙佳值得这样的厚赏,但是皇帝和太子都觉得没问题,他暂时忍了。钟佑霖是他姑妈家的亲表弟,这么不正经他就看不下去了,道:“你简直胡闹!她是你表妹,又失去父亲,好不容易有一份家业,你做哥哥的不说襄助她,反而要她的钱财!”
这话说得两下的奴仆都觉得过份了,大过年的训表弟,人家还是遇到好事了。县主得了彩头,分些给自家亲戚,大家一起开心,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您老路上撞着就开训?亏得这位小公子脾气好,换了另一个,当场给你打起来你信不信?
哪知钟佑霖脑子跟别人长得不一样,听章昺一说,他居然觉得十分有理:“表哥说得对!我混日子久了,竟忘了自己也要有担当!”抬头挺胸,打算帮表妹去了!
章昺训一回表弟,得到了这样一个回馈,心里也得意的紧,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更兼有这一出,回去完全可以向母亲解释为什么回来得晚了。又加了一句:“你怎么听风就是雨呢?太不稳重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晚上往寡妇人家跑,像什么话?”
“对对对,明天一早!”
两人散开,都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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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佑霖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饭都没吃,就跑到了公孙府去。
他赶到的时候,公孙佳还没起床呢。她初四在钟府过的夜,初五回到自己家里,又开始忙起了自己那一摊子的事儿。皇帝的赏赐是一句话的事儿,办交割就够底下人忙俩月的了。就算公孙佳有排面,办得急,十天半个月也是少不了的。
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是如何这一份家业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庄田上原本有庄头,有佃户,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自己小小的利益团体,是拆散还是收编,怎么让他们不能抱团欺瞒主人,这都是学问。
公孙佳继承自父亲的产业,都是被公孙昂整顿过了的,她名正言顺,收拾几个刺儿头就行。皇帝手里接过来的,可得费点心,没个一、二年那是不能收心的。真正养熟了,最快也要三、五年光景。好在她现在也不用操心别的,就专管自己这一份家业就行。
初五回家,先跟心腹商量了一回,新赐的庄田管事先不动,两份差不多的产业,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照着自家原有的家奴比着来。拿出一年的时间,一样一样比着,都给它记着小账。
不适合的人,慢慢地腾笼换鸟,置换出来,最终都变成自己人。
处理这些事她已称得上熟练了,计划出来,单良与荣校尉都说:“很妥当。”
公孙佳新年再无可担心之事,也笑道:“我可休息下来吃喝玩乐了,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们二们多辛苦啦。如果有自己觉得可以的徒弟,也可以告诉我,让他们独当一面,不会亏待他们的。”
单良摇头道:“这世道,傻子太多,没看到合适的徒弟。我看小荣那里,是不是有几个可意的孩子?”
荣校尉道:“还要再看。”
公孙佳道:“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