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都发不出来。聂风止叹道:“倚秋,你放心,我明天就坐快车去请城里的大师去西云村一趟,给李胜启超度,我给你写几个护身符,这两天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聂园。这两天放休了,你住的近的师兄师姐我已经遣他们回家去了,剩下的都还在园里,这两天你就跟你的师兄师姐准备准备寒衣节拜祭的东西,切记,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踏出聂园一步。要是有什么需要出门去买的,你发短信给我,或者叫赵先生下山帮你们买,知道了吗?”
他拿出符纸来写了几张护身符,交给了聂倚秋。聂倚秋接过护身符来,将护身符牢牢地抓在了手心里,向聂风止点了点头。每到这个季节,山里的雾气都很重,一回到房间,聂双便开启了疯狂的研究模式。每一份手稿都很珍贵,所以她决定将这些手稿都手抄一份,原件还给师父,至于她手抄的这份嘛,就留给她来慢慢研究了。
她看着那脆弱的纸张上晦涩难懂的文字,咬了咬牙,等抄好了再拿本古文字典来看吧。先辈们真是格外地爱惜纸张,单单这一张纸上的内容,就已经涵盖了师父师叔编给他们的书上内容的一大半。每一任掌门都会整理上一任的手稿,以及再添上自己毕生的心得体会,以及新的领悟。手稿里有部分内容与她在二师叔手中得到的那本笔记上的内容重合,她将那本笔记拿了出来,与师父给的手稿对照了起来。
不对,页码不对,内容接不上。看来师父并没有将全部的手稿给她,师父给的手稿里,关于控鬼术只有寥寥几句的序言,最后一个字跟后面一页的第一个字衔接不上。可能是师父怕她误入歧途,所以才特意将那两页手稿收了起来。无妨,反正这本笔记里记录了详细的内容,于是她将笔记里的内容腾挪到了自己抄的手稿里。
她看了看时间,望了望窗外,将手稿收了起来,去兴德村之前已经抄了一半,剩下的明天中午之前应该能抄完,届时她一手先辈的手稿,一手二师叔的笔记本,还怕自己的术法精进不了么?
与她的开心相比,聂倚秋倒是开心不起来了。自从师父将护身符交到他手上后,耳边李大哥的生意的确是小了很多,不过这样的话,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就像原本通畅的一根管道,被强行用水泥封住了两边的口子一样,他躺在床上就像被浸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所以他睡觉也不敢再平躺在床上,而是靠着床头,守着灯坐一晚上。
这样,身体酸痛难忍,他才能感觉自己的确是还活着。他求师父跟双儿不要把他聋了的事情告诉其他师姐师兄,如此,为了掩盖他听不见了一事,聂双只好跟他们解释,说师兄出了车祸伤了脑袋,进了医院医好了,现在脑袋还不太灵光。于是师姐师兄们也只当他越发懒惰,很晚才起床,于是将制寒衣的五色纸放在他门口,等他醒了自己拿回房里去做。
计算着日子,明日便是寒衣节,聂倚秋扎好了最后一份冥衣,将它们摆在了墙角,便洗漱了上床去。秋冬之交的气候变化得总是很快,冷风从窗台的缝隙缓缓地流了进来,贴着水泥墙流到地面,如积水一般,很快地板上便有了一层薄薄的冷空气,让他裸露在外的脚跟忍不住向棉鞋里躲了躲。没有了听觉,从其他感官传来的感觉比以前更为强烈,他坐在床上紧紧抓着护身符,慢慢合上了双眼。
李大哥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霎时间变得格外清晰,李大哥穿着一身平整得有些过份的衣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感觉那双紧紧捂着自己耳朵的手渐渐松开了。一丝丝凉风灌进了他的耳朵里,窗外的风铃摇出了清脆的铃声。
叮——叮——叮——,就像是有人站在窗口向他轻轻地挥手。李大哥的面容渐渐变得十分模糊,最终与灯光透过他眼皮的那一点桔色合在了一起。他猛地睁开眼来,窗外的风铃依旧在叮当响着,传入他耳中,敲着他的鼓膜,又通过听小骨,耳蜗,传入了他的大脑,无比的清晰,还带了些秋冬特有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