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孟雪的婢女先软了腿瘫在地上,没了她的支撑,女子也狼狈落地。
主仆二人都在哆嗦。
陆凛的眼神远比嫌恶要直白可怕,好似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在看一个不要脸的,连鬼都敢勾引的荡.妇。
咽了咽喉咙,林淮里的指尖抠在门框里,冷汗自额头滑落。
直到男人快走出院子他才反应过来小跑着追上去。
“嘉月的病可好些了?她是个好姑娘,大人你......”
二人牵着马沿着街道行了一阵,林淮里终于从刚刚的恐惧里缓过来,他侧首看向陆凛,清俊的脸上有些许忐忑,眸光复杂。
他既担心嘉月受欺负,又害怕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他们日久生情。
只要她不曾嫁人,林淮里就无法让自己死心。
“你什么?”
停下脚步,陆凛侧过身,因着身量高挑,他甚至能俯视矮半个头的林淮里,狭长的眼眸眯了眯,嗓音低沉,又透着几分危险的漫不经心。
“你莫要欺负她......”
咽了咽嗓子,林淮里终究不敢将自己的私心说出来,直觉告诉他会有不幸发生。
只听一声轻嗤,在他又一次看向陆凛时,对方已利落地翻身上马。
“我欺不欺负关你屁事!”
声音落下,骏马嘶鸣,不是往东城门的方向,而是往陆府。
他今日回家了。
垂下眼帘,青年的眸中一片黯然,痛苦又无可奈何。
林淮里很想去看嘉月,可他一直在千户营,即使休沐也寻不到合适的理由。
毕竟嘉月不一定愿意见他。
好不容易有个探病的名义,陆凛却将他这心思断的干净。
不太对劲。
猛地抬起头,林淮里看着早已没了男人踪影,宽阔的城中路,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攥了起来。
第13章 遇 别嚎
陆凛几天未归,也很少在天黑前回来,守门的小厮看着他还有点迟钝,下意识地接住扔来的马鞭,向他问好。
今早管家说嘉月好得差不多了,他还犯得着住外面?
“姑娘,陆大人来了!”
端着花盆正要进屋的春锦一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立刻小跑起来,压着声给修剪花枝的嘉月报信。
指尖猝然落下,她手中的剪刀剪落花枝,多了一小段,也落了美观。
眨了眨眼睛,嘉月有些难过,拿起那断掉的一截在枝桠上比划,试图留存它最美的样子。
门口传来的轻笑声打断了嘉月的动作,她愣愣地抬起头看向陆凛。
他笑得痞坏,英俊的脸半在阳光下,似明似邪,阴晴不定。
“有意思?”
笑声止歇,男人单脚点地,双臂环胸斜靠在门边,颇没有站相却又不拉垮,加之身量高挑健硕,气势也强得让人无法忽视。
嘉月垂下眼帘,放下花枝,接过春锦手里的花盆,准备继续修剪。
从陆凛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乌亮亮的小脑袋,瓷白柔美的轮廓线,即使低垂着也不见分毫弱气。
反而有一丝赌气似的抵触。
“温嘉月,我是不是个好人?”
偏过脸,完全离开外面的阳光,陆凛的面容瞬间清晰,那双眼睛幽黑,仿佛要将不远处的少女吞噬。
似曾相似的问题,只是这次从“像不像”变成了“是不是”。
桌边的嘉月依旧在修剪花枝,却没有丝毫犹豫地摇起头,陆凛盯她好一阵也没等到她再点一下。
“白眼狼。”
低斥一声,指尖随意地扣着腰间佩剑,就在春锦要抱着嘉月没剪好的花出去时,男人抬剑将她拦住,又用眼神示意她放下。
单手托着花盆,陆凛来到窗边放着针线的小竹篮前,从里面挑了根白色的粗线,又准确地挑出嘉月刚比划过,丢在断枝堆里的那小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