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偶像,还是因为我带我妹去城里治病,刚好碰到了经纪公司的人。那人说我外形好,特别适合做这一行。那时候我不知道这一行是什么,他说的唱歌跳舞,我都没试过,所以我本来不想答应的。但是他说的价,太让我动心了,我就点头了。没办法,我妹肾衰,太需要钱了。”
“我觉得我挺幸运的,因为那个人不是骗子,后来我当了偶像,又顺利上了现在这个火爆的节目,被这么多人知道——我们村是个很保守的村子,他们也没有因此说我的不是,还都夸我,说我现在生活也光鲜,还能出钱给我妹治病,简直太厉害了。”
“当练习生之前,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因为妹妹,我每天都在坚持,每天都在练习室待很晚。你以为,当偶像只需要蹦蹦跳跳就好了吗?那段训练的日子,我觉得,我每天的活动量大概是收玉米的5倍,我每天都在想,要是我不用做这个,只用回去收玉米就好了,真的好累啊,可是我需要钱,所以我咬着牙,对着镜子继续练。”
“即便是现在,我成了整个节目最受瞩目的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板上钉钉可以出道的人,我还是每天在练习室待到最晚,所有的外拍节目我都全力以赴。全部的舞台,不管是力量型,还是被外界诟病很深的可爱型、性感型,我都会去努力做,我不认为这有错。我认为,这也是一种‘干一行爱一行’的表现。”
秦烧的话停了,眼神也从回忆中撤出来,仿佛薄雾被艳阳照散,由顿变利。
他继续说:“你的偏见太深了。不只是对于我,还有对于全部年轻人的。你认为外表打扮上稍微前沿一点的人,都是沉迷享乐不思进取的人。”
路人顾客彻底恼火,扯着嗓子奋起反击:“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对,你没错,你正义,你说的都没错。但最后这句,是什么意思?把自己摘干净了,就要反过来给我扣帽子了?真是没家教!”
“进门的时候,你对着门口那个正在边玩手机边煮冬瓜茶的姑娘不屑地嗤了声,还嘀咕了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行,上个班还在玩手机。”
路人顾客眼珠通红,还要狡辩:“难道我说的不对?”
秦烧又笑了,笑容里甚至带上了意思怜悯:“你不知道吧,门口煮冬瓜茶的姑娘,是这里的老板,这一整片玻璃温室棚里的菜,都是她一个人种的。现在,你还能对她发出鄙夷的声音吗?”
秦烧的声音明明轻飘飘的,却好像有千斤重,压得路人顾客喘不过气。
“叔叔,我今天之所以说这么多,不是因为我在收庄稼方面有实力,打了你的脸,所以不依不饶。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我今天不说,也许下次、下下次,还会有其他不被你理解的,其他职业的人,受到你这样的羞辱不敢回话。”
“如果他们不像我一样,不会收庄稼呢?那样,他们根本不敢反驳你吧——即使他们跟我说一样的话,你也能轻而易举就站在道德制高点,做根本没有道理的指责。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则,每一个行业也有它存在的意义,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不要诋毁,也不要嗤之以鼻,你见到的,未必是全貌。”
“尽管我的力量很渺小,尽管我说的这段话还是有被曲解的可能,可我还是想这样做。”
秦烧本来不想的,他只想点到为止。
但看到那个带着他周边腕带的小粉丝横冲直撞,还要为他说话的样子,他突然想起了妹妹。
那时候秦烧刚开始做练习生,没有名气,比不上现在的百分之一。但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莫名有了一个出镜机会。然而,接着——他莫名被骂上了热搜,热搜是他那个舞台妆,而评论里,全是难听的污言秽语。其实他不在意,但妹妹看到了,她哭着给他打电话,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哥哥,哥哥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那时候,他就在想,他一定要红,红了之后,他要告诉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