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上世,苏苑娘定然听不出兄长这声叹息里未尽的无奈与哀伤来,但这一世的她已全然明了。
她就是竭尽全力,兴许也讨不了好。
可总有一些事明知无望也会有人去做,父亲如此,兄长亦如此,她也想做那个能善良一时就善良一时的人。
这世上没有力挽狂澜的英雄,这天下的太平,不过是类似她这等的无数的人维持下来的罢?
“哥哥不要替我担心,”苏苑娘道:“有力气的时候我就使一份力,没有了我就好好护着自己,不会让你们和常伯樊担心。”
她还把她家当家的加进去了,苏居甫一下就乐了,佯怒道:“你还怕伯樊担心呀?”
“是的,”苏苑娘颔首,“他对我极好,现在我们相依为命呢。”
“傻孩子,”苏居甫听着无端地觉着鼻子酸疼,轻拍了她的后脑勺一记,与她柔声道:“那就好,他能与你心心相印,哥哥也就放心了。”
苏苑娘靠过头去,靠着兄长的肩膀摸着肚子垂眼叹道:“是呢,苑娘也没想到有这一天。”
她没有想到这世的她自然而然地就与常伯樊交了心,她回来的那一天,满脑袋想的皆是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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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居甫定了与妹妹今晚在他家用晚膳的事,不过人他提前会叫他带来的兄弟带走,不用等到妹夫下午一并送来,事情说完,苏兄往前去了。
苏居甫回了前院后,过了一阵子,南和派了丁子往后来说大公子带来的兄弟要走了,苏苑娘忙使了三姐带着人去送他们随手带走的礼,知道南和的银子没用出去,又往每份礼当中放了一个五两的银锭子。
苏苑娘本只想放一两的,但想想这时候都知道他们家有银子了,兄长带来的人给的少了兄长也没脸面,便忍着心疼每个人放了个五两的。
三姐带着明夏往前头行事后,苏苑娘转头便和通秋道:“我们还是赶紧着回老家罢。”
通秋苦着脸:“是呢娘子,这银子再这么使下去,都剩不了几个了。”
通秋来来回回地拿银子,娘子姑爷取回了一个金山的喜悦这下也所剩无几了。
说罢,通秋又叹了一口气,朝娘子看去,“娘子,回了临苏,不会有人像都城的一样天天往家里跑要银子罢?”
“有是有的,但到了家里,姑爷就能当事了,”苏苑娘想了想,回丫鬟道:“不像在都城,多的是人能压得住他。”
通秋一听,立马打起了精神:“是极,回了临苏,还有老爷呢,姑爷要是受欺负,老爷夫人肯定有话要说。”
“是极……”苏苑娘想到常伯樊那性子可能不想让父亲过多的帮忙,但他不想归不想,父亲出手的时候还是
会出手的,不过她不能像以往那样尽然偏心爹爹,不能像以往一样但凡爹爹说的都点头,想清楚后,苏苑娘和通秋道:“我们也要守住了,你和三姐明夏也要多长心眼,凡事不能皆靠着姑爷和我爹爹,他们多的是不在我们身边有那鞭长莫及的时候。”
“是呢,”通秋赶紧道:“娘子,我知道了,我会提着心的。”
苏苑娘看她已然紧张了起来,本想劝她莫要太过大惊小怪,但想想通秋本不是警戒的性子,这能让她多提着点心也好,是以便把到了嘴里的话咽了下来。
三姐和明夏去了前面近一柱香,一柱香后两人回来了,说了大公子带着人走了的事。
“大公子那些衙门里的大人们本来不想要随手礼的,姑爷劝了又劝才拿的,”三姐回来不等娘子问已叽叽喳喳开始报,“走的时候他们还跟那个百夫长大人拜了又拜呢,孙掌柜偷偷跟我说,那是个手里有实权的大人,这才得了人的敬佩。”
“那位百夫长姓息,以后你们叫他息大人就是。”苏苑娘把昨晚文书当中看到的百夫长的姓氏告诉了她们,问三姐:“可有人刻意刁难息大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