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娘闻言点头,眼睛里含着泪花朝常伯樊看了过去。
见状,常伯樊动容不已,可这不是他儿女情长的时候,当下心下一狠,偏过头与佩舅父接道:“请教舅父大人,可还有另外的可能?”
他行事倒是干净爽利。佩老爷这是第二次见他了,上次这个年轻人不卑不亢,不矜不伐,进退得宜,看在佩老爷眼里,也颇有城府,但这次这年轻人的干脆,倒让佩准对他多了几丝好感。
这是能做事的人。
佩准便也没多作沉思,与他道:“第二头,可能还是都尉府报的信,只是没说到你这妻兄的身上罢了。”
他外甥到底是小人物,京辅都尉府未必把他这外甥看在眼里。
“第三头,也许有,也许没有,老夫就不知情了,只有你们自己去查了。”佩准这厢对准常伯樊,道:“既然你来了京,你就要知道这京里的事波云诡谲,难以捉摸,你来了就得有这准备。”
这是国都京城,真龙天子坐镇的地界,可不是由人能随意支配的地方。
“可懂了?”
“懂了。”常伯樊颔首,朝他拱手作揖:“伯樊定切记于心,请舅父放心。”
佩准便抚须,但笑不语。
他做为长辈,也就给点忠告了,能不能做到,就要看这些小辈自己的了。
佩家果真早早准备了晚膳,他们话刚说完一动门,佩兴楠就进来说母亲已把饭菜准备好了,让他们移步前堂。
等在佩家用完饭,天已擦黑,他们在佩家也是呆了一个下午,苏居甫忙带着妹妹、妹夫与外祖一家告辞,匆匆离去。
路上苏居甫与常伯樊商量着明天去本家苏府那边的时辰,却未曾想常伯樊没答应,又拉他到一边耳语了几句,苏居甫听了怒不可遏,正要训斥他,却见常伯樊朝他拱手道:“兄长,我们俩得留一人照顾苑娘,你我之间,还是你和你背后的岳父岳母更能护着她一些,请您成全伯樊这腔野望。”
“她是你的妻子,你以为你一个人都担着了,她能脱得了干系?我们能脱得了干系?”常伯樊欲要真在出事后以一己之力担着可能有的所有罪名,苏居甫一听这厢已然气得不轻,朝常伯樊低声怒而咆哮道:“我们家没有那个当替罪羊的传统,你以为我爹听到了会高兴?他只会打断你的腿!”
“不用说了
,”见常伯樊还要说话,苏居甫一甩手怒道:“要是真出事,你我谁也跑不了,就这么定了,明早一早我过来找你,那苏家我正好也要去,你家和苏府同个方位,离他们近一点,明早我早早就会过来找你,我们一同前去。”
说着他快步向前,带着随从苏随自行走了。
他们说话的声音甚小,很是小心。苏苑娘坐在轿中,听不到外面的动静,胡三姐和丁子看到家中大当家的和苏居甫说话,在常伯樊的授意下已远远地退在了一边。三姐时不时往他们那边扫一眼,等到大公子背着手一脸怒颜带着家里的下人大步离去了,她连忙朝前面还在走着的轿子快快跑去,气喘吁吁跑到了轿子旁边朝里喊:“娘子,娘子,我有话要告诉你。”
苏苑娘听她有点着急,喊了停轿,轿子一停,就见三姐掀开帘子,带进了一股寒风来,令刚刚进食不久有点昏昏欲睡的她瞬息清醒了过来。
其后,她听三姐道:“娘子,姑爷好像跟大公子吵了两句,大公子不高兴走了。”
她说着转头一看,看到姑爷过来了,连忙又道:“姑爷来了,奴婢不说了。”
说着她放下帘子,又跑到了常伯樊看不到的另一边,不想让姑爷当场抓她个现行。
三姐是有些敬畏她们姑爷的,可与通秋一样,她心里忠心的到底只有对她千般万般好的娘子,但凡她们娘子想知道的想听的,就是冒了姑爷的忌讳,她也是敢的。
这次状似是大公子和姑爷起了龌龊,三姐便想都没想就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