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娘看着帐薄烫金的“公帐”两字道:“求情罢……”
换上世,苏苑娘会疑惑此人为何来跟她求情,他做错了事,该弥补的是他,找她这个不相干的人作甚,但她碍于情面还是会帮忙。
今世罢,她还是会帮,是以便道:“这个情我是想替族兄求的,不看在您过来替当家守铺子的功劳不说,也得看在您是他的亲人亲戚的份上,替您说几句话。”
常孝嶀一见她说到情理上了,急忙收住心神,侧过身来,侧耳仔细听着她说话。
“只是当家现下正在恼火的头上,昨晚他带孙掌柜回来吃晚饭,没多久孙掌柜就走了,他对着一个他要带着当大掌柜用的身边人都是这脾气,我也怕我这头多说多错,惹着他了,不止是您,就是我也免不了吃挂落。”苏苑娘收回眼,看向他淡淡道。
这是推托,还是……
常孝嶀一想本家这位爷喜欢暗地里耍阴狠的脾性,倒是有些信了她的,不过,他在踌躇之后还是回道:“孝鲲那脾气我知道,说谁他都不会说你。”
她吃不吃挂落,说到底常孝嶀不在乎。他只想有个人给他往当家人面前说个情,而这个人还是个要紧人,当家人不得不给一个面子给他一个台阶下,他要的是那个台阶。
至于说情的人死活,他是不管的,反正怎么死也死不到她头上去,且她是那一位手心里捧着的,她还有个能当大用顺天府的衙役都要给脸的哥哥,怎么样她都不会吃着冷脸,只有他这时候才是生死难料,前途难测,自顾不暇,是以常孝嶀这一想通,心下并坚定了起来,又快快追着奉承了一句:“我们这族里族外,谁不知道弟妹你是我们当家人的心上人。”
这句话,兴许换个爱听恭维奉承的,听了会高兴,这世上也无几人不爱听那顺耳的奉承话。可苏苑娘这头听着不仅仅是无动于衷,回他还回得甚是冷漠木然:“若是如您所说,个个都知道,往后个个都来求我,我倒是要忙好一阵了。”
她看着常孝嶀,那双黑白分明甚是美丽的双眼这厢变得颇有些森冷了来,她看着人道:“嶀爷是跟我说笑的罢?”
常孝嶀未料她会作此回应,一时始料未及竟无法回话,又看着她等着回信的眼,他狼狈地转过头去,好久没有说话。
“娘子,茶来了。”这厢,上茶的明夏进来,打破了没有维持多久的沉默。
“奉茶。”
“是。”
有了上茶这一阵缓冲,常孝嶀端起茶杯吹了吹花了一片刻抿了一口茶,等收拾好心神,这才回过头来端着一派君子身态看着地上再起炉灶道:“不知弟媳能不能好心,帮我说这一次情?这次恩情,我定铭记于心,来日弟媳若是有什么差谴,只管差人跟我递个话就是,我定当是自己的事一样,万死不辞。”
这本家的这位当家弟媳妇虽不是大妇了,但她要做的事也跟大妇无异,她想笼络人心,必当先给人甜头好处尝尝。常孝嶀自认他就是没多大本事,但他也已是常氏一族当中很多人都认识的人了,也是常伯樊重用的族人之一,当家的女人想融入这个家里,想在族人眼里是个说得上话的当家主母,拉笼他这等人物那是她必行之路。
他都把自己送上门了,能不能把握,就看她是不是个聪明人了。
利益当前,常孝嶀很快把自己心驰神荡掩了下去,他坐直了身,悠然自得地拿起了茶慢慢喝着,静心等着眼前这个绝美的草包美人能不能全了他的心愿。
苏苑娘看着他复又抬起了来了的头颅一处,片刻后,她看着那头颅一处道:“好,不过有句话想跟嶀堂兄事先说在前……”
果然如他所料,常孝嶀不禁大喜,转过头来道:“你只管说。”
“若是劝说无用,还请堂兄不要怪罪于我这一介内宅眼鄙浅陋的妇人。”
“当然不会,弟媳能答应我这非情之请,我已是大喜了。”常孝嶀喜不自胜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