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排肃立森然的蛮荒武士,又或是这块冲击平原忠实的守护者。
若是从中央冲击平原的中央开始,无论往前、后、左、右各走七点七公里,便都是海,但听不见波涛海浪之声。
s形河流岸边的一处弯曲处,被一大片黑灰色的芦苇围合着成窝状。
一块约七十七平方的圆形巨石石板便突兀地出现在此,像是有人特意把它摆放于此似的,显露着几分不可思议。
这圆形石板,就像一间黑灰色芦苇屋子里的圆桌桌面,月色下依然是黑灰色的,有点冷。
这圆形石板也是黑灰色的,辨不清这石头有什么肌理,倒像是一面打磨成的滑溜溜的镜子,但它不反射光,而是吞噬着照射过来的所有的光!
又像是谁遗忘或掉落在此的一块没有见到刻度的钟表。
黑灰色的芦苇,屏蔽了四周的声响,连风也被屏蔽了。
石板的四周是死寂死寂的,死寂得连亮光也没有。
月光光华,从高高的空中垂直地洒落在巨石石板上,马上便被它吞噬了个干净,像是永远饥饿着的吞噬兽。
(四)
此时,在这滑溜溜黑灰色的巨石石板中央,躺着一具柔美婀娜的年轻女性躯体,着明制凤冠霞帔,长发齐腰,旁边飘落着一红艳艳的盖头。
这一袭红色凤冠霞帔(婚纱)在黑灰色中甚是耀眼,像是黑灰色中燃烧着的一束火,但没有火的温度,周围都是冷冰冰的一片。
这具年轻女性躯体,她于七刻多两分钟前,即107分钟前,刚刚死去,走的很是安详。
她的生命虽然已经逝去,脸上仍然是那般的娇美妩媚,神情恬静。
瓜子脸上一双丹凤眼,它半睁半闭着,似有不愿与不甘。
从半睁半闭着的眼帘看去,瞳孔像是两汪秋水,柔美而多情。
脸色依然嫣红,樱桃小嘴丰满而具弹性,唇上的口红依然艳丽。
她是赢鱼雁,鲲鹏州赢氏家族最小的女儿,也是姬归一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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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姬归一本应着明制新郎乌纱圆领常服的,但他却一袭污浊不堪的黑袍,上面还明显地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和黑泥。
姬归一神情憔悴,疲惫不堪,似乎来这之前已经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或经历了千难万险。
他跪坐着在死去的未婚妻赢鱼雁的身旁,两者相距约七十七公分左右。
“鱼雁---鱼雁---”姬归一轻声叫唤着,内心充满着无限的纠结,想把她唤醒,又怕惊扰了她的睡梦。
赢鱼雁似乎听到了姬归一的呼唤,那半睁半闭的眼帘像是想努力的睁开,但最后还是慢慢地全闭上了,泪水从眼角流淌了下来。
“唉---”她那微闭的樱桃小嘴,似乎发出了一声幽幽的轻叹。
从赢鱼雁身上焕发出了一缕白色的光,像是个透明的女人人形,在赢鱼雁身躯上空轻飘飘地盘旋了会儿,又深情地望了望无助而悲戚的姬归一,最终还是融合在了微弱的月光光华里,飘忽着消逝而去。
“鱼雁---你醒醒,你醒醒啊---”姬归一见着,他大声呼喊着,声音悲切哀鸣,泪眼朦胧。
喊着,哭喊着,声音便如破金属般刺耳,还似乎带着斑驳的锈色。
赢鱼雁再也没了任何的反应,她就躺在那,似乎真的已经睡去。
姬归一眼眶深红,眼神空洞,披肩乌发垂散着,白晰晰的俊脸上流淌着的是两行血泪。
他不敢用手去搂抱自己的未婚妻,而且都不敢太过靠近。
因为他在担心,担心自己用手一碰,她便会随着月光光华化为灰烬。
这个世界流传着一个传言,不能触碰刚刚逝去的灵魂,不然,被触碰的那灵魂将不得安好,躯体也会在触碰的刹那间灰飞烟灭,并将坠入到黑暗异域阴界。
姬归一不想相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