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然接到张总管的调令时,时文修整个人都懵了。
她好端端的在明武堂当着差,这冷不丁的就要调她去主子爷书房那晒书?
“是这几日人手不够,所以这才特意调您过去搭把手。”张总管慢悠悠道,“要不是您能识文断字,怕也得不到这般好差事。要知在主子爷跟前当差,那是多大的脸面,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时文修很想说她不想要这样的脸面,可这样的话哪里敢说出口,遂也只能扯抹庆幸的笑容,表示自己真的倍感荣幸。
“那……大总管,不知需要调我过去几日?”
“顶多五日。”
五天,也还好。她不由暗松口气,还好不是让她长久的在那书房里当差,否则真要让她如那些书房的侍从般,壁画似的静止不动长久候着,只怕得憋疯了她。
简单收拾一番后,时文修就随着张总管来到那主子爷的院子里。这里的气氛一如既往的肃穆,亦如她第一回 过来时那般。
书房的门开着,有下人不时搬着书籍出来,轻手轻脚的来到院子一处铺着晒书板的空地,小心翻开晾晒。
张总管直接带她进去,却并未如上次般带她到主子爷跟前下跪请安,而是领着她来到了最西侧靠墙放着的几排书架前。
该交代的来之前就已经交代完了,领了她过来后,张总管也不再多说什么,眼神打了个示意后,就垂首躬身去他主子爷那伺候了。
时文修自然也知该怎么做,撸了截袖子,就搬了一摞书籍,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去。
书房里那正中位置处,隐约传来些交谈声,不时能听到朝廷、户部等字眼。她知道大概是那主子爷与人谈公事,遂余光都不朝那边多瞥半分,低了头就赶紧抱着书出了房门。
在她人出了书房后,里面的交谈声停了稍许。
陈安澜从房门口处收回目光,捋了捋颌下胡须沉吟道:“若此回能顺利反将那宁王一军,相信日后在朝堂中,他能收敛许多。”
禹王不置可否,拿过户部账目翻看的时候,问了句:“东西可有备好?”
张总管知是说他,赶忙双手托着一封信件近前。
“回主子爷的话,备好了。”
禹王颔首后就不多问,接着又与两位幕僚谈起公事。
张总管小心将信件放在书案一侧,又悄无声息的退下。
时文修随着那些下人们来来回回的搬了二十来趟,这方终于将那几大书架里的书籍全部搬来出来。
可算是搬完了。最后那几趟她都是咬牙坚持下来的,再继续搬下去,她可真要脱力了。
稍稍喘匀了气,她学着他们蹲在地上小心晾晒着书。
“哎小哥,请问一下,咱这书要晒多长时间啊?”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小心挨近旁边的一小厮,悄声的询问。
那小厮却面色一变,冲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时文修忙往书房处望了下,而后就小声说:“没事,反正主子爷也听不见,咱小声说话,没什么的。”
那小厮迟疑了会,给她悄悄比了个一字。
时文修明白了,要晒一个时辰。
还好,她还以为要这一整日都要一直在这看着呢。
可是抬头看看这一大片空地的书籍,想到一个时辰后又要搬书回去,少说也得二十来趟,就不免觉得腰酸腿痛。
“小哥,咱要晒几天啊?”
那小厮又给她比了个三。
三天。时文修还颇为乐观的想,好歹比那张总管预计的少了两天。咬咬牙坚持坚持,也就过去了。
“谢谢小哥啊。”
那小厮再次示意她噤声。
时文修打了个明白的手势。
接下来的日子,她每日都准时来书房这里搬书、晒书,尽管很累,可还是尽职尽责的做事,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悄声询问,以期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