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枕上的小脸便往床榻边缘靠来,一双小腿一下蹬开了锦被,露出雪白的中衣。
那宫女低顺着眉眼,正起身预备将中衣上方稍稍敞开的领口拢一拢。却听见后头传来一声轻唤:“你下去,让孤来。”
赵之御快步走向床榻边缘坐下,挥退了服侍在侧的宫女。原福则跟着立在不远处。
若是算上宴席上的那一瞬靠躺,魏枝枝已是第三次睡在这重华殿他太子的床榻。
第一次是她十三岁那年于宫中突发高烧,他心急之下便从外殿将其一路抱到里殿,请了最好的太医医治,弄了半天才诊出原是她第一次来了女子月事,并发了高热。他迅速调走了那名太医之后,恍惚知觉她已经成了大姑娘,开始想到他们之间的那层男女有别。
第二次便是今日的生辰宴前,她战战兢兢,靠床榻如靠针毡。没想到第三次来得这么快,只是眼下乖顺呼吸间,她已是醉得并不知自己在何处。
赵之御将魏枝枝踢开的锦被又拢开了些,只扯了一角,盖住她的上身,好遮掩掉一片春色。又重新从旁的盆里头拾起丝巾,收了收,轻点她的双颊。
魏枝枝此刻应是极度贪凉,睡梦中也是将脸往丝巾上蹭,赵之御手在哪,她便将脸往哪边努。
“真像孤以前养的白兔,草在哪便往哪钻。” 赵之御笑出了声。
“魏枝枝?你···可是心悦广平王?” 赵之御笑完便又肃了肃脸,他还没有听到答案。
而回应他的只是魏枝枝均匀的呼吸,以及突然抓上他手腕的素手,似乎是贪恋着他手上的清凉。
罢了。
“殿下,眼下已到戌时。奴先前看到宫门口还停着魏府的车架。”
原福终还是走上前,对赵之御提醒道。
赵之御思量片刻,朝原福颔首:
“命人准备准备,再派一个老实的宫女车内照顾,不,派两个。”
“喏。”
魏府前厅,灯火通明。
魏明不时从太师椅上坐下又站起,来回踱步。旁的虞氏则是揪着帕子,看着魏明来回踱步。
“阿明,你说咱孩儿会不会在宫中出了什么事?” 这是虞氏第十次这么问魏明了。
“你别瞎想,大抵是对账册对出了些问题耽误了,该是马上要回的。” 魏明说话间又朝游廊方向看了看,见空无一人来报信,又收回视线瞧了眼靠坐椅上,满面愁容的虞氏,
“晚上你都未进半点食,快些回去屋子吃点东西。”
魏明说罢,示意虞氏旁的侍女扶人起身。
“可是···” 虞氏欲言又止,便随着侍女搀扶起身。她在这里担心也是无用,反而给魏明平添了一份担忧。
“一有消息,我便马上知会你一声。” 魏明又补充了一句,心里也是期盼着能马上有消息。
“好。” 虞氏退了下去,独留魏明在前厅继续坐立不安。
在魏明起起落落了不下十次,魏府的管家急急奔入前厅。
“老爷,老爷···” 那管家来不及整理衣冠,便朝着魏明拱手,“少爷回来了!还有宫里的人跟着。”
“宫里的?” 魏明疑惑间已是抄起步子跟着管家往前门走去。
魏府的车架,车夫旁坐着一位宫里的内侍。此刻两人双双下车,掀开车帘。
从帘子里头先探出头的是一作宫女打扮的姑娘,她朝里头唤了一声,帘子里又跟着探出一名宫女的头。
这两位宫女小心翼翼地扶着熟睡的魏枝枝下了马车。此刻魏府的侍女急忙忙上去搭手。
“拜见魏相爷。” 首先是那内侍对着魏明一拜,“天色已晚,魏侍读又多饮了些酒,太子殿下命奴几个护送魏侍读回府。”
“多谢太子殿下,有劳公公了。” 原来是重华殿的宫人。
“既已平安送到,奴几个便也不多耽误魏相爷,此刻该是回去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