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前细看。
燕字见船上多了几个陌生面孔,眼神望向李无眠,李无眠详细比划介绍。
“劳烦小宋先生了。”知道眼前的年轻男子是谢池帐下的大夫,燕字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姑娘不必多礼,唤我宋怀山即可。”宋怀山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帕子,垫在燕字手腕上,把脉片刻,又探了她的额头,转身对李无眠说道:“燕字姑娘已无大碍,切不可操劳,尤其是受伤的右肩,好生将养,个把月便能行动自如。”
闻言,李无眠喜不自胜,忙上前郑重行了一礼,比划道:多谢二位先生,医术高超,大恩大德我们铭记于心。
燕字正要张口传话,却听宋怀山道:“医者仁心,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宋公子看得懂手语?”燕字惊讶问道,见李无眠冲着她点点头,方知此事不假,她顿时放心不少,现下她躺在床上,公主与人交流多有不便,跟前儿多了个懂手语的人,再好不过。
一问才知宋怀山有一好友身患哑疾,他常与此人交流,久而久之也懂得不少,倒是个巧合,三人正说着,就见玉竹端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碗白粥和汤药。
“我让厨房熬了些清淡好消化的,你先垫下肚子,才好喝药。”玉竹将托盘放在床边的案几上,端起白粥,手中勺子递给李无眠不合适,哪儿有让主子服侍婢子的道理;可递给宋怀山也不对,哪儿有让大夫给病患喂饭的,左思右想还是他来做吧。
“劳烦公主让一让,属下给燕字姑娘喂些粥。”玉竹对李无眠道,李无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原本还想着自己照顾燕字,但一想到姻缘二字,她便笑着起身让到一边。
燕字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不劳烦玉竹公子,还是让……”她环视一圈,也觉得李无眠不合适,宋怀山又不熟,鱼书和四平不在身边到底多有不便,想起适才李无眠的介绍,遂问道:“听说还有两个姑娘在,可否劳烦她们其中一位?”
“人家为了照顾你,忙活了一夜才睡下。”玉竹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再递到燕字嘴边:“眼下只有我能伺候你。”
燕字尴尬地笑了笑,不得不张开嘴,就着玉竹的手吃下粥:“这勺吹得很好,下勺别再吹了。”
***
李无眠从燕字房中出来已是未时三刻,她先回了自己房中,见床榻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估摸着谢池已经起床,便四下去寻他,想与他商量,待三日后到了洛川,可否将鱼书和四平接来,几个人互相也有个照应,玉竹虽不错,但总归是外男,多有不便。
她先去了一层甲板,并未找到人,守在楼梯口的侍卫告诉她早上将军回房休息后,还没有下过楼,李无眠方才想起三层还有个瞭望用的雀室,多半是在那处了。
登上往三层的楼梯,走到一半,忽然听见有说话之声,听着应是一男一女,她怕自己突然出现扰了旁人,抬脚准备下楼,不想听到自己的名字。
“你娶李无眠就是为了让皇后和你姑姑死心?”女子声音清冷,李无眠虽与她说过的话一只手便能数清,也知道是画屏。
“与你无关。”谢池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她耳中,令李无眠动弹不得,即便她心中鄙视自己偷听的行径,可就是抬不起脚。
她第一眼看见画屏就知道此女绝不简单,举手投足与长安城的高门贵女相比,也不相上下,必是多年养尊处优才有的气度,从码头上船的人皆是谢池从西南带来的,不用多想,也知画屏是西南将军府的人,也许是个侍妾?
短短一瞬,她已经脑补出了二人相处的细节,因大渊律法驸马不能有妾室,画屏的侍妾地位不得保,可谢池又舍不得美人,所以干脆带在身边做名婢女,以解相思之苦。
李无眠不断告诉自己,不要伤心不要难过,谢池一人在西南多年,跟前儿有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儿也好,可一想到楼上二人也曾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