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清还是十分平静的样子,和其他人一样躬身道:“恭请三皇子继位。”
李裕这才放下心来, 顺水推舟接受了推举。
李令薇再次见到谢霁清的时候,风波已平。御书房里的各位后妃听说了是那个毫不起眼的三皇子继位,神色各异,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德妃虽愤愤不平,但也不敢对此多加置喙。
这一夜过去,所有人都身心俱疲。
淑妃给她递了个眼神,李令薇知道,这是说贵妃娘娘罪证的事。但她眼下已经无心去想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了,有更重要的人出现在她眼里。
谢霁清来接她回去了。
他的身影再好认不过,在这厚重的宫墙重瓦层层深进之间,唯有他是忽然出现的一抹清白颜色。她忍不住开始微笑,直到那笑容越来越遮掩不住,他也就终于走到了她面前。
宫里人多眼杂,她不好意思像之前一样放肆栽进他怀里,只轻巧地跟他并肩,袖子下的手被他悄悄牵住了。
“你来啦。”
他眼神十分缱绻:“嗯,接你回家。”
她眉眼弯弯:“好。”
两个人一起走出一段,四下无人,李令薇到底没忍住:“父皇真的留下了一份遗诏吗?”
“有。”
“遗诏上是谁的名字?”
……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想,又不是很肯定,只好跟他确认。谢霁清不打算说的,见她忽闪着眼睛十分好奇的样子,一下子促狭心起,靠近她耳边轻声道:“你猜。”
她以为他真要告诉她呢!
柔软的唇蹭过她耳边,可恶,心又跳得厉害了。
忍不住扬起嘴角,忽然又想起来这还是在宫里,她赶快又板起脸,把自己那个念头深想下去,夫妻俩就有了相同的默契。
真的假的,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往后。
另一边,对宫里地形两眼一抹黑的邵则气喘吁吁的,总算寻到了平宁。
“殿下……啊国主,还好吗?”
他觉得自己身负重任,大老远地把人家送来了,说不定还顺路要再送回去的,总该确保人没事吧?
平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没事。”
邵则马上觉得自己多余问这么一句。
只是这位向来不苟言笑的女国主又抬眼多看他一眼,让他心停跳了一瞬:我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对?
“宫内行走要注意仪容。”
平宁忽然靠近了一下,上下扫过他匆忙间跑乱的衣裳,邵则脸立刻涨的通红,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的。
“多、多谢国主提醒。”
【当晚的太妃娘娘在去到御书房之前,先去了一趟宣政殿。
谢霁清在殿门前迎着她,还有她身边两个老太监。
梯子搭起,谢霁清亲自爬了上去,在殿门上高悬的“勤政亲贤”四字牌匾后,果然发现了一个密匣。
他内心也受到了震动,太妃说的是真的,陛下真有遗诏。
太妃娘娘被老太监搀扶着,目光深远,似乎看的不是眼前这个密匣,而是再往前的几十年时光。
“这父子二人倒是如出一辙。”
密旨被火漆封好,谢霁清只犹豫了一下,就果断打开来看,第一看就沉了心,这上头果然写的果然是二皇子。
可翊宗直到死前还不知道二皇子勾结南武的事,人又狠毒,如此心性,不堪为君。
他看向太妃有些踌躇,太妃摆摆手道:“我年纪大了,大景总归是由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谢霁清很快下定了决心,迅速在宣政殿内寻到了笔墨,在“二”当中添了一笔。太妃身边的老太监恭顺地接过去,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笔迹很快就不再新鲜,又重做了火漆封好,再次装进密匣。
“这是宫里经年的老人了,从二十多年前开始,我就开始护着他们,一个个都跟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