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看到他微湿的后背:“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你做什么梦了吗?”
原本不欲多说怕吓着她的,只是一回头对上她已经褪去迷蒙完全清澈的眼睛,又不想瞒着了。
“嗯,做了个噩梦。”
他把自己的梦境原原本本跟李令薇说了一遍,她越听越是心惊,这不就是从他角度来看的上辈子吗?
他一见钟情的时候,她只是如平日一样行路;他觉得惊艳的时候,她满心欢喜为父皇献艺;他试图为自己奔走的时候,她已经接受了命运,在宫里备嫁了;而她死在南武的时候,他率领的铁骑大约已经快要启程。
只是她完全不知道,上辈子何时出现过谢霁清这个人。
但这完全不影响她想要拥抱他。
“我身上湿。”他坐在那没动。
“我不管,我就是要抱你。”
她难得任性起来,又开始嫌他长得太高,两个人一样是坐在床上的,怎么要搂着他脖子抱就这么困难?浑然不觉自己已经靠他靠的太紧太近。
谢霁清见她不为所动,也就只好伸手一把把她揽进怀里,一只手就停在她腰上,隔着里衣也能感受到窈窕的曲线和柔嫩的肌肤,当下就有些难耐。
一直以来他守着两个人之间的底线,并非是他无欲无求,而是明知道她心里还有顾虑,还没有对自己敞开心扉,或许现在已经是对的时间了吗?
他侧头用自己的耳朵去贴近了她的,小小的,凉凉的,然后把她一双胳膊从自己身上拉下来。李令薇还没有赖够,本来还有些不解,一抬头看到他温柔的双眸,好像又什么都懂了。
他慢慢靠近了她的脸,寻找她的唇。她心跳如擂鼓,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带着一丝温热的唇印上了自己的,开始缓缓动作,轻轻吮吸,极尽缠绵。
李令薇没一会就败下阵来,被他吻到气喘呼呼,浑身都失了力气,偏生背上有他的手来回逡巡似的扶着,歪也歪不下去。
直到一点柔软的舌尖想要撬开她的唇瓣和贝齿,她才如梦初醒,连忙按住了他的手想要躲开:
“呜……什么时辰了……”
“还早。”
男人并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照样去捉她已经嫣红的唇,她惊叫一声:“不行……唔……陶姑姑该来了……”
等到她已经被吻得七荤八素,谢霁清这才放过她,好像要把从前错过的许多都一口气补上,甚至还有些不满足。她的脸早就红透,十分狼狈地赶在他起身之前就溜了。
谢霁清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始更衣。
再见平宁的那一日,李令薇谢霁清出城相迎,邵都督也在,因为她在南武快刀斩乱麻,已经正式成为女国主,理应得到应有的尊重。
南武彻底归顺,西南的日子就要好过多了。
平宁的装扮也大不一样了,她头发高高束起,戴着一顶小巧精致王冠象征身份,连妆容也比前些日子更加精细,显得十分精明强干。
一行人离开成都府的时候李令薇远远回望,觉得自己会记住这个地方的,虽然不全是美好的记忆,但总归是由这而起改变了许多事。这回没有能如愿游山玩水,或许她以后还会来的。
心情忽然很平静舒畅。
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前路还长着,她总归要和霁清一起互相扶持着慢慢走下去。
想到前两日清晨那个电光石火的吻,她又觉得脸上有点烧,掀开马车上的窗帘向后望去。
他还没有跟她一起坐到马车上来,送行的官员们都由他出面去别过,此刻正好打马转身,缓缓骑行而来,远远地坠在整个队伍后头,落在李令薇眼里,她忽然就是一怔。
这一幕似曾相识。
她居然一下子想起来了。
上辈子她和亲的车队也是这样,在长安城外载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一路向西南,她的眼泪忍了再忍,到底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