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时走得太久,回程只怕赶不及在长安过年,就索性留在那里到上元节后再回来了。”
常女官安慰她道:“这样也好,若是为了赶时间路上匆忙,难免焦心。”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太妃上了年纪越发跟孩子一样,怕她一时想左了,又要替殿下忧心,吃不下睡不着的。
李令薇还在信里叮嘱她好好将养好好喝药,该忌口的东西可千万要记着。太妃嘴上念着嫌弃她管着自己,但还是交代常女官多多提醒着自己,照着太医说的做,等乐安回来了,得让她看到自己养的可好了。
宫里其他人不置可否,只有翊宗偶尔会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算是贴心的女儿正在外头。永昌被贵妃警告过几次,也总算是收敛了不少,她的驸马也从肃毅侯府搬回了永昌公主府。
虽然两个人还是磕磕绊绊,但总算是没有再闹出什么人尽皆知的事情来。
比如说劳驸马近来总是早出晚归,就让永昌十分不满意。她几次寻不到他,就在前厅点上灯等他回来,这才幽幽出声:
“你做什么去了?”
劳文远看都不看她一眼:“自然是有事。”
永昌急了:“你能有什么事!现在你又不在军中,为什么不能多花些时间陪我?”她想起母妃的叮嘱,若是要拴住一个男人,还是早些生个孩子为好,有了子嗣,他总要多在府里些时间的。
“我能有什么事?”
劳文远语气不善,他好好地在军中,就因为被这个女人看上,如今只落得个闲职无所事事,她觉得自己倒该感谢她吗?!
“当然是二皇兄的事!”
他劳家就这样被迫上了二皇子这条船,替二皇子做事。不论他原本是怎么想的,但娶了永昌,如今在别人眼里,他已经是二皇子的人,再也无法割开而论了。
永昌不明所以:“那我去寻皇兄说说,让他给你多空些时间出来陪我吧,年关近了好多东西都要买新的呢。”
她又高兴起来,盘算着该置办这些那些,什么要送进宫里什么要留着自己跟劳文远一起吃用。劳文远看着她,竟然觉得她有一种残忍的天真,除了自己再想不到别人,这一点也不是别人能改变的。
这么想着他竟然也冷静下来,冷冷地跟永昌说:“你要是想要我还住这边,就不要再管我了,误了你皇兄的大事,贵妃娘娘也不能护着你!”
他说完就走,也顾不上看永昌是什么表情——管她呢。
长安发生的事李令薇自然一无所知,日子一天天临近年关,这阵子她倒是没再遇到什么糟心事,谢家十分平静。
除此之外,最让人高兴的是她收到了太妃回信,从长安快马加鞭送来陈郡,比她寄回去的速度快多了。
得知太妃身子挺好,当初的昏厥之症再也没有过,她也就放心多了,连知道消息的谢霁清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可是还记得李令薇做噩梦喊太妃的样子,如今太妃无事,说明那也就只是个梦而已,不是他曾经想过什么怪力乱神的预言。
谢家在陈郡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姻亲不少,这时节亲戚走动也渐渐多起来了,饶是李令薇夫妻二人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难免有避不过去的时候。
这一日她就不得不又坐在了女眷当中,实在是因为将要出门的时候,正遇上谢霁清出嫁多年的姑母回来探亲,半推半就下,只好放弃了原先的打算。
姑母因着夫家,是没有去长安观礼的,这也是第一次见李令薇,倒是比那个填房白氏会做人的多,见过礼几番话下来,让她观感好了许多。姑母身边还带着最小的女儿,也叫上来见过这个贵气的嫂嫂。
妹妹行如弱柳扶风,娇娇弱弱地行过一礼就安静地坐到一旁去了。只是接下来的辰光里,李令薇总是能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
待她感觉到什么看过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