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公主,在外自然要先向她行礼,这是对皇室的敬畏。等到了宅子里,才是她和谢霁清一起向长辈行礼的时候。
也不必下跪,她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杯温热的茶,奉给谢元理:“乐安见过父亲。”
谢元理面上紧绷着,十分严肃的样子。他接过来只抿了一口就放下来,见面礼是一套文房四宝。
他身侧的白氏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脸上还要带出和煦又恭谨的笑容,心里不知道暗暗抱怨了多少。
门外就要对公主行礼,此刻在这还换不来公主一跪,上哪说理去?她也接过茶来饮了一口,见面礼是一套寻常的头面首饰。
不过这两人昨夜新婚,怎么看起来好似不是很亲密的样子?白氏是过来人,她当初虽然是填房,但也是过了洞房花烛的,第二日敬茶还十分羞涩,这位公主殿下倒是仍旧端庄漂亮。
大约皇室女和普通女儿家有所不同罢。
再往后就是些寻常族人亲眷,姿态都放得很低,李令薇也很客气,算起来比她辈分底的,都有一份不薄的礼物送上。
一个年轻人脸上堆满了笑上前行礼:“见过公主嫂嫂。”
谢霁清不动声色靠近李令薇:“这是父亲的次子,谢承恩。”
原来这就是谢霁清的异母弟弟,兄弟二人长相没有相似的地方,谢承恩看起来更像白氏一些,谢霁清大约是像他生母隽秀飘然。
印象里李令薇好像并没有看到过谢霁清笑的样子,反倒是这个谢承恩,笑脸迎人让人颇有好感。
她命人送上一方上好的龙尾砚。
谢霁清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才转回视线来,低声问:
“殿下想去见见我母亲吗?”
母亲?她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的生母,也就是谢元理的结发妻子。她点点头,眼下毕竟是借人家儿子一段时间给她做个名义上的驸马,理应祭拜一番。
两人一起来到他生母的牌位前,谢霁清点上一柱香默默拜了拜。
他只是带她来看看,想告诉母亲,他娶妻了,娶的是自己的心仪之人,同时也是大景的乐安公主,就是站在他身旁的这位女子。
再看她已经照着自己的样子点香拜祭,原本想拦住她的,想说公主殿下不必为臣做到这样的地步,但最后,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希望母亲也会喜欢她。
李令薇在心里默念:多谢夫人养育了这样的儿子,好让我如今有了一位驸马,请夫人放心,我不会耽误他太久的。
等二人再回到公主府,谢霁清十分自觉:“殿下好好歇息,臣告退了。”
李令薇:“多谢驸马。”
对面只拱了拱手,还是回他住的书房去了。李令薇忽然想起来问他口味的事,吩咐下人道:“记得叫厨房去问问驸马的口味,也好能做些他爱吃的菜来。”
侍女自然称是:“奴婢知道了。”
她把今日去谢宅的事挑挑拣拣跟陶姑姑聊了些,陶姑姑有了些年纪自然看的更清楚些,对她说:“公主,只怕谢家老爷子对您心中不喜,见面礼是文房四宝,大约是告诫您谢家是书香门第,进门须得规矩些。”
李令薇并不放在心上:“他不喜欢我又能怎样,婚是父皇赐的。”
陶姑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她自诩和前任宋姑姑最大的不同就是知道进退,主子不在意的事她当然也不会再提。
“我们住我们的公主府,他们住他们的谢宅,不在一起又何必在意?况且回来的时候驸马也说了,他们并不会在长安久住,大约过几日就会启程回陈郡了。”
“这么快?”陶姑姑有些诧异,怎么看谢家都是不满意婚事的样子。
“老爷子身子不大好,得早些回去养着。”
她身边的婢女也凑过来加入话题:“不过殿下,咱们这位驸马看起来冷,真没想到还是个细心人,去的时候奴婢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