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闹得不小,祭酒大人告假一旬亲自在家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女儿,生怕她再想不开。事情传到永昌耳朵里,永昌气性一上来,又闹着不嫁了。
“她都要自尽了,我还怎么嫁!不知道多少人要在背地里指指点点,说是我逼死了她,可我没有要逼死她啊,我只是想找个可心的驸马,我又有哪里做错了?”
贵妃生气了:“你父皇已经赐了婚,由得你说不嫁?”
永昌很委屈:“母妃,外面都在说我霸道,我还没有成婚就背上这样一个骂名,要是以后那孙小姐过得不好了,我还得被骂一辈子吗?”
“还不是怪你自己?什么人不好,选中一个劳文远?”
贵妃心里真是后悔了,这阵子因为永昌的事劳心劳力,整个人都见老了,见着陛下都有些心虚。可是女儿长成这样,是她亲自养出来的,又无处去诉苦,只好一面祈祷着事情顺利过去,一面拎起耳朵仔仔细细地教她。
“你细想想,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孙家小姐是劳家定了亲又去退婚的,孙小姐自有父母亲人,过得好与不好又与你何干?退一步讲,那也是劳家的罪过,你为何要觉得是自己的错?”
永昌琢磨了一下觉得有理:“那旁人为什么要骂我?”
郭贵妃:“你姓李,你需要在意旁人怎么说你吗?”
是啊,她可是姓李的,是大景的公主,旁人说什么伤不到她一根毫毛。这么想着永昌心气就顺了,贵妃白了她一眼:“还嫁不嫁了?”
二皇子正好从外面进来:“怎么,永昌又在胡闹了?”
“皇兄,我没有!”
“我可是听见什么骂你什么不嫁的。”二皇子轻飘飘的一眼过去,永昌被他眼神扫到,没由来地浑身一冷,打了个寒战。
“我没有,我要嫁的!母妃我先回去了,你和皇兄慢慢聊!”说完她就一溜烟地跑回自己殿里去了。
贵妃叹了一口气。
二皇子道:“母妃不要担心,永昌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事已至此,由不得她任性了。”
贵妃忙道:“我儿放心,她已经懂了的。”
她最好是懂了。
“儿臣已经与劳家谈妥了,必要时,他们会站在我这一方的。所以母妃最好也能在成婚前多多费心教导一下永昌,好叫她懂得如何侍奉翁姑和夫君,不要拖儿臣的后腿。”
贵妃应下,儿子这边才是大事,耽误不得的。只怪陛下近来越来越沉迷乐舞无心政事,那许多请立太子的折子都置之不理。
知道了乐安公主的生辰八字之后,谢霁清自然也就知道了她的属相和生辰。他算算婚期,来年大婚之日公主的生辰应当已经过了。
他就在心里盘算着,置办聘礼的时候,要为公主提前准备一件礼物。
谢霁清属兔子的,公主属马,正好比他小三岁。他自己私下里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乐安公主就像他诗里写的一样,如玉一般晶莹温润,美得毫不张扬,也毫不露锋芒,只静静闪烁自己的光。
因此决定为她打一枚小小的玉马挂坠。
他亲自画了图,旁人只知道他擅诗书,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他画也能画得不错,风格是和字一样的挥洒飘逸。
这马儿在他画来,就显得十分轻盈自由,仿佛纵情奔跑一望无际的原野上。
谢霁清寻了一整块白玉,找到长安城里最好的首饰铺子,珍而重之地把玉料和图一起给了老师傅,再三叮嘱老师傅仔细些雕琢,若是雕坏了,他宁愿再拿一块玉料来,也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不完满。
等到他们成了婚,成了夫妻,他就可以把它送给公主,日日戴在身上,一块原本入手微凉的玉,应该也会变温热吧?
他带着这样的期望,忽然想让老师傅打出一对来。
在太妃宫里聊天的李令薇忽然打了个喷嚏。
太妃关切地问:“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