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菰看向谢今朝, 他带着面具,也不知道什么表情, 但叶菰相信他一定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他们可是很有默契的!
果然,她一个眼神,谢今朝就理解了意思。
舞乐坊在一处很大的水榭,三面环水的露天平台十分宽广,栏杆围绕着两侧,叶菰便站在最中间。
其他人和他们并不熟悉, 由谢今朝起头, 他奏的是《秋思》, 应时应景。选曲中规中矩,架不住技艺纯熟, 一起手便知确实道是此中大家。
舞乐坊的人刚刚看到黄衣公子有些惶恐,可一旦手上拿起了乐器就像变了一个人,排练过千遍万遍,身体先一步熟练地配合着谢今朝演奏起来。
黄衣公子原本是不信的,直到叶菰开始做出第一个动作。
泠泠琴音之后是急促的鼓点,是晚来风急,吹落红叶。
她腰身纤细,但走路时背直挺挺的,但鼓点一动,她的裙摆散开如花盛放的,腰身已经完全软下去。
跳舞前是侧身对这谢今朝,随着乐声响起,她向后弯下了腰,身体重心转移,整个人柔韧的不可思议。
谢今朝手上的动作没停,眼睛却一直在叶菰身上。她弯下腰时偏头朝谢今朝笑了笑了一下,没有看他的反应,身体就随着鼓点动了起来,弯着腰转着圈,手上脚下的动作没有停。
急促的鼓点渐渐平息,接下来突出的笛声,天地明净,夕阳温柔。叶菰的动作也缓了下来,每个动作都在展示着秋天的力量与温柔。
最后是月出,应是中秋之月,叶菰的动作也定格在望月一刻。
这表现实在出乎意料,舞乐坊坊主都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这么有灵气的舞女。
叶菰站了起来,挑衅地看着黄衣公子,“怎么,我跳的还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
黄衣公子说不出话,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你确实是个不错的舞女。”
他走近一步,拉着叶菰的袖子追问:“你为什么会表现出来一点不都不像跳舞的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叶菰想了想,她根本没想到伪装到走路,一切都是按照她的习惯来的。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会这么自然的伪装,那大概是天赋,他们合欢宗的天赋。
“不用怎么做到,我天生就是这哦。”叶菰说。
真要说骗他的部分,那就是说自己是个习舞多年的人了。
这场舞乐配合地堪称完美,没有人注意到带着面具的琴师仍在奏乐。
黄衣公子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这肯定不能说真名,要是用以前的名字玉含珠,真的万一雪域圣君真是表哥,又是眼前这个人的义兄,不小心暴露了说不定他又要跑。
叶菰听着琴声有了主意,“我未婚夫姓谢,日后是要随夫姓的,你叫我谢娘子就好了。”
琴弦倏然断掉,琴声平和的时候无人注意,这一声引得所有人都看向琴师。
众人循声望去,琴师身着白衣,带着遮住大半张脸的金面具,声音温文尔雅,“抱歉,我一时心乱如麻,手上失了轻重。”
黄衣公子心大的很,和叶菰说着话,并不在意谢今朝的失误,“没事,你一个靠手弹琴生活的也注意点,琴弦坚韧,你手废了可弹不了了。”
他皱眉看向周围聚了一圈的人,摆摆手让他们散去,“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站在这里犯烦人。”
消息灵通知道的多的已经认出他是谁,消息不灵通的也不敢跟这看起来就很有来头的公子做对,人渐渐散开了去。
没有人注意到,琴师仍在原地,站在大厅只能看见他专心的修补琴弦的手,帷幔遮挡,看不到他的上半身,琴台掩映,也只能露出一点他的衣摆。
黄衣公子随口说了两句又和叶菰拉扯,“你一定是有什么办法,怎么可能有人会天生就能掩盖住自己日经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