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琳琅听到动静赶过来,皱眉看着二楼。
老爷子也跟出来,身后的抱刀白脸小哥嘀咕了一句:“该不会是来闹事的吧?”
安琳琅心中一凛,刚要上楼瞧瞧。
门口不知何时聚集了一批人,都是这条街上做生意的。在门口伸头伸脑,十分好奇的模样。说起来,西风食肆开业这么久,安琳琅也没怎么跟附近的商户打过交道。但这条街上大多数掌柜的都认得她。毕竟这家男人长得跟天仙似的,有那寡妇老板娘每日都要来门口晃悠上一回。
这会儿门口就靠着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年纪也不大,二十五六岁上下。
这人安琳琅面熟,一天来西风食肆门前转三回。好似是旁边不远做布庄生意的。夫家男人痨病,她一个女子撑着生意。此时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撒花马面裙,面上点了妆。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杏眼滴溜溜地往门里瞅。目光不期然与安琳琅对上,她鼻腔里一声轻哼,神色轻慢地与身边一个中年男子聊起来。
声儿也不大,就在说西风食肆生意这事儿:“你说这家吃食当真有那么好吃么?怎地一来客就往这家来?”
“谁晓得?”那中年男子眼睛就没从她鼓囊囊的胸口挪开过,油里油气的:“吃食不就那么个味儿?青菜萝卜还能做出花来?这么多人吃,谁晓得菜里头是不是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哎哎哎!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那妇人娇笑地推了他一下,“话可别乱说,得罪了人,指不定人要打上门来。”
那中年男子猥琐一笑,阴阳怪气道:“怕什么?古话说得好,爬得高跌得狠。谁晓得这家食肆能开多久?”
两人说着话,外头围了不少人。窃窃私语的,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
安琳琅的眉头就皱起来,她这人脾气不算好,听这阴阳怪气的话就十分冒火。安琳琅从柜台后头摸了一把菜刀出来,冷笑一声:“有的人吃食做的跟猪食一样,确实没人吃。”
话音一落,外头笑得最大声的那中年男子脸一黑,扭头狠狠瞪过来。
正好周攻玉从楼上下来,外头说小话的人声音就是一静。街上同为做吃食生意的,真吃过西风食肆的不算多。来西风食肆打尖儿的大都是住户和商旅。他们日日看着大批的客人往西风食肆来,自家生意冷冷清清,自然就有那不得劲眼红的。
此时见着周攻玉一副面带寒霜的模样,心里不由怵了一下。早前这年轻人给食肆修缮,就有人来找他搭过话。他们心里清楚西风食肆这东家看着清瘦,其实十分不好惹。
眼看周攻玉走过来,他们顿时就哑火了。
那靠着门槛儿的布庄老板娘倒是没有怕的。她本身做的不是吃食生意,这人新店开业之前,还去她的布庄买过料子。此时不由忸怩地换了个姿势,一双眼睛若有似无地睨向周攻玉。
周攻玉冷淡的视线一扫门外看客,低头就看到安琳琅手里握着的菜刀。他眼中一瞬间溢出笑意,细细碎碎的发着光。
握着那只手将菜刀拿开:“你怎么出来了?没什么事,就是楼上那‘贵客’脾气不大好。嫌弃咱们食肆的铺盖不好,要换成自己的。”
“啊?”安琳琅还是头一回见住店自带铺盖的。
果不然,就看到这不知打哪儿来的贵客家仆来来回回地搬。搬了差不多十来趟,郑重其事的模样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安琳琅抓了抓头发:“银子给了么?”
要怎么样无所谓,钱给了就行。
“给了。”周攻玉眼里笑意似水一般,波光粼粼的,“二十两。”
安琳琅眼睛一瞬间迸发亮光,亮晶晶地看向周攻玉。
周攻玉眼里笑意绷不住,轻轻一笑:“怎么了?”
“有前途。”安琳琅衣服孺子可教地拍拍他的肩膀,一张小脸都放了光。但还拼命压抑住高兴,故作镇定地道:“短短时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