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说实话,居云岫要走,被他拉回来。
目光相对,他眼眸在暗处亮而深,藏着欲望和妒忌,居云岫看着,不做声。
战长林终于熬不住:“他在府里对你动过手脚没有?”
居云岫反问:“你今日不是跟他同乘一辇,怎不问他?”
“……”战长林眼神更黯,腿往前,一副要“报复”的样子。
居云岫提前用手指压住他嘴唇。
战长林拿开她手腕,低头:“你当我不敢问?”
居云岫躲开他压迫下来的气息,眼睫扇着,知道不能再激他,不然赵霁没好果子吃,自己今夜肯定也要“遭罪”。
“我在人前是他的夫人,揽腰,牵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居云岫试图用联姻的关系浇灭他心里的妒火,可是战长林的眼睛里的火苗仍然亮着:“只是揽腰,牵手?”
居云岫一愣。
今日跟赵霁相关的所有亲密情形再次掠过脑海,居云岫挑眸。
在甬道等辇车的时候,赵霁为避免内侍误会他们吵架,用非常恩爱的姿势把她抱上了辇车。
这一幕,被战长林看到了。
屋里一时静默,焰火在烛台上跃动,居云岫环上战长林脖颈,垫脚吻上他唇。
战长林的唇偏薄,唇形很正,亲着软而有形,是极其温柔的触感,令人联想到春日里刚被泉水洗过的樱桃。
居云岫咬了咬,战长林一下被点燃。
墙上人影晃动,战长林抱着居云岫转了个身,一边走,一边解自己衣襟。
居云岫抽手替他拉上,低声:“我还要回去。”
“回个屁。”战长林吻回去,径自脱下外袍。
窗外是车水马龙的喧嚣声,有商贩在兜售,有行人在攀谈,隔壁那间妓馆最是热闹,莺莺燕燕的说笑声、揽客声浪潮一样,走一波,又来一波,黏黏腻腻,此起彼伏。
屋里平静下来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后,烛盏上的火苗微弱,云收雨歇的床榻被一半烛光、一半月光映照着。
战长林撩开一边床帐,夜风从外面吹进来,粘稠的热气慢慢散开。
居云岫枕在他另一只胳膊上,凝视他。
战长林回头,静默片刻后,躺下,乖乖把脸凑到她面前,给她看个够。
居云岫笑,笑完,伸手描摹他英俊的五官。
“你可还记得王鸢?”
战长林由着她摸自己的脸,答:“王琰之女,太子妃。”
居云岫似没想到他能回答得这样快,且这样准,指尖停住,眼神意味深长。
战长林不多嘴,等她接着问。
居云岫凝眸,指尖再次划到他嘴唇上:“你今日跟她说话了?”
战长林:“嗯。”
居云岫:“说了什么?”
战长林:“问她七夕有没有空,能否跟我共度佳节。”
居云岫掀眼。
战长林大喇喇笑。
窗外已岑寂,战长林的笑声虽然低,可是又坏又放肆,居云岫知道他是故意的,眼睛微眯,处于生气的边缘。
战长林点到即止,解释:“我问她平日爱不爱出门,是她跟我说,她七夕那日要去灵山寺。”
居云岫不做声,战长林道:“不接着问了?”
居云岫自然不问了,她原本以为他是不知道的,可是现在看来,他分明什么都知道。
王鸢为何这样恨她,恨到一重逢就要对她百般折辱,答案自然不止王、赵两家利益冲突那样简单。
年少时,长乐郡主居云岫是长安名声最大、爱慕者最多的女郎,而战长林这个为肃王府立下赫赫战功的小狼王背后,也从来不缺乏过爱慕者。
王鸢,便是其中一个。
那时候王琰还算不上朝堂重臣,洛阳王氏在长安也只是名气平平,王鸢想要嫁给战长林,严格意义上来说还属于有些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