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私语。
良久后,店门打开,一个身形颀长、奇装异服的男人打帘而出,面具底下的一双眼黑似曜石。
“这人怎的这副打扮,当真是侯爷的人?”
“你瞧瞧那车上的车旗,错不了,这人就是侯爷的手下,且看那一身气度,恐怕职位还不低。”
“听说太岁阁阁主上阵杀敌时,脸上就戴着一块面具,该不会此人就是……”
街头百姓的议论声一句句地传入秦岳耳里,他脸上的肌肉绷得更紧,然而眼睛里的怒意和坚定没有改变。
战长林出门后,对上这样的一双眼睛,笑了。
“贵店的酒的确不错,比洛阳的那些爽口多了,愿日后客源不断,生意兴隆。”
秦岳目光凛然,越过战长林走入铺里,看到心月好端端地坐在圈椅上,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再望时,战长林一行已登车离去。
人潮散开,一辆双辕马车朝着肃王府的方向继续前行,及至前一个岔路口时,战长林道:“去城西拱辰街。”
副将一怔:“副帅不看宅子了?”
战长林原本是打算在肃王府附近买一套住宅定居的。
战长林找到心月,乃是大功一件,心里不知多得意,哪里还顾得上新宅的事。
“先到恒成典铺,找心月典当的首饰。”
副将恍然,也大概猜出战长林的意图了,吩咐车夫拐弯朝城西驶去。
日影从西边射来,透过车窗,照射在手里的簿纸上,战长林看着心月写在上面的一行小楷,想到此刻尚在满洛阳寻人的赵霁,忍俊不禁。
谁能想到,被堂堂相爷疯狂寻找的侍妾心月如今竟已另嫁他人,在这长安城里立业成家了?
要是赵霁获悉真相,再亲眼看到心月写给他的这一句话,估计要当场气死吧?
战长林咧开嘴笑,笑完,蓦地又想到一事,对副将道:“洛阳还没有信来吗?”
副将心知问的是居云岫的回信,想到这段时间他隔三差五寄去的那些“家书”,尴尬道:“没有。”
战长林收起簿纸,有些不信:“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你都没留意?”
副将矢口否认,道:“或许……是郡主那边事情太多,还来不及回信。”
这话听着有些安抚的意味,战长林皱眉,怪不痛快的。
三殿下居胤一案他一直在关注着,目前嫌疑最大的王琰仍处被羁押的状态,贵妃称病不起,晋王一怒之下,大肆诛杀侍从。乔瀛当初在背地里做手脚,靠的主要就是居胤自己的那些内侍,眼下人都已经给晋王杀了个干干净净,暴露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大大降低了。
所以,居云岫那边的事情应该不会太多才是。
“我看八成就是你偷懒,要是今日回去给我查到信件,看我不扒你的皮。”
战长林语气里戾气明显,副将哪里还敢再反驳,鹌鹑似的,不再吱声。
这一夜,回到承庆殿后,战长林果然亲自到奚昱那里查信去了。
太岁阁虽然是战长林亲手创建,阁主也的确是他,但实际掌权者一直是居松关,负责各大分舵信件往来的,则是他身边的奚昱。
一般情况下,拿到各地送来的重大情报后,奚昱会先呈交给居松关过目,等居松关批复后,再第一时间将情报及居松关的指令转交给战长林。如果各分舵送上来的信件是答复战长林的,或直接标记有“阁主亲启”之类的字样,则奚昱会派人将信件原封不动地转送到他手里。
比如,居云岫写给他的回信。
在书房里翻找近半个时辰后,战长林颓然地站在书柜前,把自己那颗可爱的毛脑袋挠了又挠。
奚昱守在他身后,黯然一叹。
“如果郡主有回信,我一定会派人以最快的速度交到公子手上的,这一点,公子不该怀疑。”
战长林本就窝着一股火,闻言更恼,脑袋都快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