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救我夫婿”,症结除“我夫婿”外,自然还有那个“救”。
入宫救赵霁,就意味着居云岫会力争面圣,会跟晋王那个狗皇帝狭路相逢,这应该是他们在雪岭一役后的第一次正式会面,要说战长林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总有些戏,要做给一些人看。”
居云岫是千里迢迢嫁入赵府的新妇,如今夫君蒙难,她既有郡主身份、皇家血脉,便不可能坐视不管。
何况,龙椅上的那个人,她早就想会一会了。
战长林听到做戏,百感交集,想到自己还要在这期间扮演“奸夫”、“姘头”等没法见光的角色,更郁郁难欢。
“居胤是贵妃唯一的儿子,这些年也挺讨晋王欢心,现在死了,这俩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没法给赵霁定罪,多少也要磋磨他一会儿。赵霁这回脱身后,心里肯定会对晋王有些想法,你那策反之计……”
战长林本是想问“你那策反之计是不是可以展开了”,转念想到这样有些像在催她行动,又忙忍住,知道这件大事绝对不能急于一时。
居云岫却已听出他的意思,道:“单凭这件事就策反赵霁,远远不够。”
战长林听到“远远不够”,便知这条路还要走很久,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可又没法反驳居云岫的论断。
谁知居云岫下一句话锋一转:“但也很快了。”
战长林俊眉一耸,眼睛因这句“很快”而放出光芒。
居云岫道:“只要再拉一人下水,时机就会到了。”
战长林立刻道:“拉谁下水?”
居云岫不答反问:“你说呢?”
战长林心念急转,前所未有地专注认真,沉吟半晌后,蓦地想到一人,脱口道:“姓王的?”
居云岫瞄他一眼,眼神里流露千载难逢的赞许之意。
战长林嘴角一下快咧到耳根。
晋王多疑,迁都洛阳后,为防备赵霁在朝中一手遮天,迅速提拔他的政敌王琰上位。短短半年内,王琰从中书舍人升至吏部尚书,如今又兼中都督、秘书监等重要职务,外加跟太子居桁的翁婿关系,已然形成了朝堂上跟赵霁分庭抗礼的一大势力。
赵霁对此早就心生不满,对于晋王对自己及赵氏的戒备也早已心知肚明,他们要做的,不过是借力打力,推波助澜,让这段本就已岌岌可危的君臣关系彻底崩裂。
“居胤一案,晋王一定会不惜代价查到凶手,赵霁足智多谋,人脉也广,脱身不成问题,所以在真相彻底大白前,我们必须再推一个‘凶手’出去。王琰,的确是这个‘凶手’的最佳人选。”
居云岫冷静道来,听得战长林血脉贲张,想到那时鹬蚌相争,他们尽收渔翁之利的情形,激动之余,由衷叹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
居云岫凉凉觑他一眼。
战长林反省道:“是我眼瞎,以前光沉迷你的美貌去了。”
这话实在又肉麻又虚假,居云岫警告道:“别说令人作呕的话。”
战长林顺势道:“总没有那声‘灼灼’令人作呕吧?”
居云岫脸色一变。
战长林道:“你看,每次听到这玩意儿你就冷脸,也不知道取这名儿的人是蠢还是瞎。”
他最开始以为赵霁取的是“镯镯”,以为是想像手镯一样圈住居云岫的意思,后来从别人那里知晓是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乃赵霁纪念第一次在肃王府桃花下遇见居云岫,便更对这一“爱称”感到恶心。
居云岫的体验也不必他好上多少,但她显然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跟战长林“同仇敌忾”,催促道:“还不走?”
战长林知道是催自己去办王琰那件事,虽然心情还梗在“灼灼”那儿,但知道孰轻孰重,爽快道:“明白。”
说着,吩咐车外的扶风找个隐蔽的地方停车。
没多久,马车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