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月想居云岫估计也要就寝了,便道:“奴婢去给郡主准备热水。”
居云岫却道:“先叫扶风来一趟。”
璨月微微一怔,想到今早来过的战长林,心知有事,照常不问缘由,颔首退下。
居云岫给自己倒了杯茶。
战长林早上撂下的那句话还是有点让她不放心,当初在奉云县时,她为把他弄回长安绞尽脑汁,防的就是他在这儿当程咬金,给赵霁抓住把柄,原以为庙会那一夜便算是相别了,没想到他竟敢直接向赵霁下手。
这一次,她可以将计就计,顺势博取赵霁信任,那下一次呢?
再纵容他这样疯下去,早晚会影响大局。
扶风来后,居云岫问道:“他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扶风回道:“早上在住持屋里坐了一会儿,出来以后,碰上几个寺里的僧人,被……说了几句,接着便一直在后山待着,直到刚刚,又返回住持屋里了。”
居云岫颦眉道:“他为何要去住持屋里?”
扶风便把两年前战长林救过住持一命,以及寺中僧人对他颇有微词的事说了。
居云岫五味杂陈,道:“赵霁可有发现他?”
扶风摇头道:“暂时没有。”
居云岫道:“继续盯着。”
“是。”
扶风走后,居云岫喝下杯中茶,梳理完明日大概会发生的情况以及应对策略后,这才唤来璨月,准备沐浴。
入睡时,应该是亥时二刻,今夜无雨,天气清凉,没多久居云岫便进入了梦乡,谁料四更不到,忽听得屋外人声喧哗,间杂噼里啪啦的动静,居云岫向来浅眠,故而不等璨月入内,便已披衣而起。
璨月惊惶地冲进来,一边在衣架前取居云岫的衣裳,一边道:“郡主,寺里着火了,我们得立刻下山!”
居云岫心口“突”的一跳,确认:“寺里着火?”
“对,寺庙正门、角门全走水了,眼下僧人正在救火,可看那火势怕是挡不住……”璨月说着,拿来外衫给居云岫穿上。
居云岫心中数个念头闪过,面色一瞬间寒彻如冰。
——你拦不住我。
——试试吧。
战长林走前留下的话再一次响在耳畔,居云岫心胆俱震,推开璨月往外疾走,便在这时,屋门突然“嘭”一声被人推开。
煌煌灯火里,战长林抱着恪儿冲进来,后面紧跟着惊惶无措的琦夜与姆妈。
屋里二人一怔。
战长林喘着气,看到居云岫后,心口悬石落下,上前来拉她道:“后山有路,跟着我走!”
居云岫愤怒地甩开他的手。
战长林愕然回头,对上她森冷眼神,一愣后,啼笑皆非:“你不会以为这火是我放的吧?”
居云岫含怒不语,屋里众人更因这一句反问瞠目结舌。
战长林胸膛起伏,压着心头委屈,抿唇道:“我是臭不要脸,不择手段,但还没有到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窗外的喧哗声越来越大,烛天火光已映亮半片夜空,僧人在附近呼叫,间或有脚步声向着这边赶来。
今夜这场火烧得像浇了油,一看就透着古怪,再不走,等火势蔓延上来,只怕后山都没路可逃。
战长林不再管居云岫怎么想自己,一只手抱着恪儿,一只手再次拉起她往外而去,不防扶风健步冲入屋内,压着声音禀告道:“郡主,赵大人来了!”
居云岫脸色骤变。
战长林驻足,眼神也在顷刻间变冷。
居云岫厉声道:“放开!”
战长林根本不动,那架势竟是想跟赵霁正面对上一般。
扶风站在屋门口极快往外望了一眼,提醒道:“人进院里了。”
居云岫向身边人疾声道:“你是想被他撞上我跟你藕断丝连,让我再次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战长林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