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
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她眼中七分警惕三分冷漠,明明刚才对着小白脸还如春风细雨般和润,绽放最柔软的花瓣,一见了他,就像蔷薇带刺,又冷又凶地扎向他。
女孩儿稚嫩,她的刺也没有杀伤力。
她是抓领带也好挠他手也好,扎不痛人。
惟独那双清澈到不藏情绪的眼睛,分明写着区别对待。
傅柏凛神色里有种恹恹的冷淡,他垂眸,冷笑,慢条斯理地松开领带:“沈棠初,你要跟哪种人交朋友是你的自由,养男人也随便。”
沈棠初用力摁下一楼按钮。
没反应。
“但我教过你什么是危险,你大晚上,跟个男人来开房,是全忘了——还是要我再教你一遍?”
沈棠初细白的手指停在按键上。
顶楼59层,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她垂下手,与另一只手交叠,指甲陷在手背的肉里,“我记得,傅先生曾以未婚夫的身份教过我,可现在您又算我什么人?”
“您贵人多忘事没关系,可我已经不是您未婚妻了。”
她字字讥讽,用最柔软的语气。
听得傅柏凛皱起眉。
尤其是看见她又掐自己手。
听项希尧说她从小就爱这样,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话音刚落——
身后,那股慑人的气息猝然逼近。
沈棠初下意识要躲,然而太迟了,双手又一次被人攥在手里。
她闭了下眼,感觉手腕忽然绕上了某种柔软光滑的东西……
睁开一看,赫然是一条暗蓝色的……领带。
领带??
沈棠初冷漠的眼神忽然困惑。
她毕竟是喝了酒,不至于醉,但也没有正常状态下的清醒,行动缓慢,就连思维也容易卡顿。
也就愣了三秒的功夫吧。
傅柏凛已经用领带缠住她手腕,并且打了个结。
“你干什么?”沈棠初感觉心尖像被掐了一下,瞳仁轻颤。
他眼睛微微眯起,加重了凌厉感,短而刺的头发在光下发冷,沉眸,伸手抵在电梯按键旁边,将她圈在方寸之内,让她进退不能。
“我是不想管,但请沈小姐不要跑到我地盘上撒野。”
“否则——”
他从她手背上刚被掐出的红痕扫过一眼,漆黑眼瞳中情绪晦涩不明:“伸爪子随便挠人,是要被绑起来的。”
沈棠初无声抿住唇。
她心里明显不服气,可仍骄矜地挺直腰。
电梯“叮”一声,到达59楼。
沈棠初岿然不动,与他沉默对峙。
傅柏凛等着她接下来带刺的攻击。
却见沈棠初用她绵软的音色,倔强地抬高声音:“我要回家!”
她双手被缚,小脸慌乱还要强装镇定,就像只无意中闯入猎人牢笼的小兽,朝对方呲牙咧嘴,说她要回家。
又乖又凶的,过分招人了些。
傅柏凛今日那股没来由的邪火烧的炙热,忽然降了几度。
沈棠初眼中警惕犹存,死死盯着他。
没想到男人却忽然退开。
“算了,”他看了眼表,“送你回去。”
随即按下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