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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走到杨广面前,看着杨广,嘴上却说:“骠骑将军,请你也退开些。”
霍去病皱眉,“你确定?”他也走了,那刺客要是突然发难可再没人能救她了。
时年:“我确定。而且霍将军,请你答应我,一会儿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插手。”
霍去病深吸口气,依言退下。
杨广微笑,“年年这般不给自己留退路,看来是真心愿意跟我走了?还是说,你就那么担心聂兄,那么怕他出事……”
“我们确实要走,但不是我跟你走,是……你跟我走!”
说时迟那时快,时年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便对准了杨广!
只见皎洁月光下,金属银白锃亮,冰凉的圆管对着他,正是时年的左轮手枪!
杨广神情不变,淡淡道:“年年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对吧?”时年强硬道,“现在,听我的吩咐,否则我就开枪了。”
杨广说要带她走,她就在脑子里疯狂想对策。她不可能乖乖听他的话,谁知道他要把她带去哪儿、后面又打算做什么,但跟他真打也不行,她不是他的对手。好在聂城也不是什么帮助都没给她,刘彻拿走了她的行李,他替她找了回来,还把手枪装好子弹交给她防身了。
也幸亏有这把枪,她现在才有最后的底牌。
“知道。当然知道。在马嵬驿的时候,聂兄给我展示过了。”杨广说,“只是那时候他的枪口是对准了敌人,而现在,你的枪口却对准了我……”
时年心狠狠一颤。
他提到马嵬驿,让她忍不住又想起那个雨夜,他为了救她,用身体替她挡住了陈玄礼射来的那支箭……
强迫自己收回神志,她道:“你不要说这些。我马上要开启弦阵,我要你缚住自己的双手,跟我一起离开!”
刚才弦一开始平静她就察觉了,蓬莱殿前居然就是这一次弦波动的漩涡中心,她让其余人退开也是担心一会儿弦阵开启时会把他们波及进去。
虽然她打不赢杨广,但只要回了7处,张恪他们肯定能立刻把他制住!
谁知杨广却毫无反应,就像没听到似的,时年恼道:“你觉得我不会杀你是吗?是,我是不会杀你,但我可以开枪打伤你,然后……”
“然后趁我受伤,把我抓起来,再消除一次我的记忆是吗?”杨广冷冷道。
时年脸色瞬间煞白。
杨广道:“年年,你还真是让我意想不到的心狠啊。我本以为你只是不在乎我,没想到连聂兄的死活你也不放在心上,你说我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呢?”
时年想说她不是不在乎聂城的死活,而是相信聂城。他就算一时被杨广偷袭,也不会轻易就范的,肯定能想办法逃出来。就算逃不出来,抓住了杨广她也能慢慢找他。
杨广看出她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下一瞬,他忽然张开双臂,仿佛引颈受戮、坦然赴死,“那你开枪吧。”
时年怔住。
杨广说:“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年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你就做吧。无论是杀了我,还是再消除一次我的记忆、把我送回去继续我的命运,都随你高兴——其实,这二者对我来说并没有分别,不是吗?”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
时年对上他的眼睛,只觉手越来越抖。夜色中,男人玄衣飘飞,上面还染着血,是刚刚受的伤。
他是那样苍白俊美、桀骜不逊,一双黑眸像是冰冷地嘲讽着这个世界。她却想起那个纱帘翻飞、满地绮罗的寝殿,他曾那样开心地朝她笑,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他说,因为有她,他才能一偿夙愿、不留遗憾。
心脏忽然狠狠抽搐,像是被一把刀猛地贯穿,痛得她一声闷哼。
她恍惚间觉得这感觉有些熟悉,想起来了,也是在那个寝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