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晦气不让你进门!你不思回报就算了,还整天造谣老子逼死你了,你今天不给老子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带这个贱种出这个门!”房世元彻底没胃口吃了,天知道当初知道房春花怀了双胞胎的时候他有多高兴。
这要是两个儿子,那冬果就能多出点彩礼钱,娶个更好的媳妇了。
谁想到呢,居然只有一个儿子,另外一个赔钱货他当时就想掐死了,是大丫这个丧门星,非要哭着闹着拦着不让他下手。
要不是二丫回来横插一脚,他早就把这个赔钱货给弄死了,还能留到现在养着碍眼吗?
一想到这里,他就怒不可遏,总觉得最近家里不顺一定是这对丧门星母女的错,这死了男人的女人就是晦气,不该留在娘家住的。
他得想个法子把这两个倒霉催的赶出去!
念头一起,他就抄起墙边靠着的扫把,气势汹汹地扑上来,要动家法了。
眼看着宝贝闺女要挨打,房春花根本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卧倒在地,将房媛牢牢罩在了身下。
碰翻了的瓷碗碎在地上,扎在她手心里,她却连眼睛都不眨,祈求道:“你打我吧!打我就行了!是我不争气,生下来就没带把儿!也是我不争气,没能生两个儿子给你多挣点卖孙子的钱!也是我不争气,没本事现在就让夏蚕结茧还上你儿子的超生罚款!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中用,你打死我吧,你别碰我的媛媛我求你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邻里小巷,却仍旧不能阻止那扫把无情地落下。
时值盛夏,房春花身上那单薄的的确良衬衫根本不能为她遮挡任何风吹雨打,很快,她就浑身是血,绽裂的皮肉被碎裂的布条子撕扯着,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房夏苗从桑塔纳里出来的时候,房春花已经奄奄一息了。
就这,房世元还不肯歇手,搡开过来劝说的邻居,再度扬起扫把,准备把人打死算完。
房夏苗被这一幕惊得魂都飞了,她吓得根本来不及思考,视线一扫,俯身抄起脚下的一块板砖,冲上去对准了房世元的后脑壳,一板砖拍了上去。
嘭的一声,房世元的脑袋上好像摔碎了一块大西瓜,殷红的血水直往下流。
李爱国一看,完了,房世元死不死的不重要,他老婆可不能做杀人犯啊,立马冲出来,对里面发痴的房冬果吼道:“你是死人吗?大姐欠你什么了?要她把一条命都搭上才对得起你吗?畜生不如的东西!”
李爱国气得差点失去理智,他想了想,还是先把房春花抱上了车,催促道:“霓裳,想容,快下车,霓裳还认得镇上叶先生家吗?快去那里找你小姨!想容还认得祝家吗?祝家往后面数三排过去就是港河,你去港河边上的住家船那里,找一个叫陆茂行的叔叔,快,叫他们都去镇上卫生所!”
交代完两个女儿,李爱国又折返回来,把头破血流的房世元抱上了车。
水火不容的父女两个,全都失去了意识,在后座上东倒西歪。
李爱国把房夏苗拽上车,自己则毕恭毕敬地对围观的邻居们鞠了个躬:“今天这事肯定会惊动派出所的,烦请各位大叔大婶,看在我大姐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家吃糠噎草的份上,看在我家夏苗只是不想大姐无缘无故被打死的份上,替这可怜的姐俩说句公道话,我李爱国在这里给大家磕头了!”
说话间,堂堂国营制糖厂的厂长,真就为了给老婆争取一个活路,给街坊邻居跪下了。
这一跪真是惊世骇俗,刚从两桩“命案”里惊醒的乡亲们,纷纷表示愿意为夏苗作证。
李爱国这才上车,一轰油门,走了。
目睹了两桩血案的房媛,像一株被百草枯摧残了的小草,瑟缩在墙角,动也不敢动,哭也不敢哭,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直勾勾盯着地上的血迹,神色恍惚。
旁边好心的婶子来拽她,可还没碰到她,就听她凄厉的尖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