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盛芳礼被这话气得一个倒仰,他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逃脱不掉的宿命,我挑什么刺?”
“火葬场磁场乱,阴气重,这类工作环境里也不能随意说笑,从科学方面来讲对人的身心都非常不利。你今年二十七了,没媳妇时我们不催你,有了媳妇就得考虑生养孩子的事,你总不能让小祁怀着孩子在这种压抑的环境里工作吧。”
“爸,孩子的事不急。”
“我和你妈是不急,但你要是再拖几年,等你送孩子上学别人还以为你是孩子他爷爷呢?”
盛景玚:!!!
这话太扎心了。
可这事也不是急就能急得来的,祈真一这会儿还是具木头呢,怎么生?
“……知道了,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盛家的房子距离林场中心不算远,真一顺着小路往前走,越靠近林场中心的房子建得越好。她没进林场大坝,而是继续往前到培育树苗的地方。
一大片不足小腿高的树苗歪歪倒倒。
几人推着推车,挥着铁锹挖坑,有男有女,看上去都很年轻。见她走近,那些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头继续干活。
真一抬头看了看天,落日余晖将天空与地面相连的那一片照得红通通的,仿佛大地视觉的一阵恍惚。
她没凑上去问东问西,闲庭漫步般从苗圃前走过,惊讶于西北的树跟东川的太不一样,就跟这里的土差不多,贫瘠瘦弱,没什么营养的样子。
顾雪过来喊人收工时就见真一站在苗圃不远不近的地方。
对方个子比自己高一点,皮肤白皙水嫩,穿着浅绿色的衬衫和白色长裤,料子是供销社里常见的,甚至剪裁也毫无新意,但穿在她身上跟颗小青葱似的,只觉得清新可人,不显得土气。
这身衣裳放在从前她都不带正眼瞧的。
可如今——
顾雪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灰褐色土布,眼底闪过难看愤懑。
这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再抬头时,顾雪已经敛起轻蔑,恬淡笑着:“咦,同志,你来找向老师吗?向老师不在苗圃,这会儿应该在林业局。”
真一知道她嘴里的向老师是盛景玚的母亲向秀丽,顺势点点头:“这样啊,那看来我找错地方了呢。”
苗圃里另几人收拾好工具,走出来正好听到这话。
好奇问道:“你跟向老师是什么关系啊?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几人从午饭后就到苗圃干活,没见到盛景玚到的那一幕,之前还以为是林场谁家晚辈呢。
真一抿唇笑了笑,大方道:“我是向老师的儿媳妇,今天刚到。”
“啊?你是哪里人啊,盛大哥结婚了?”一个圆脸姑娘瞪大眼,惊呼。
“不是,我爱人是他弟弟。”真一私下都直呼盛景玚大名,但在外人面前,她都从善如流地称呼他为自己的爱人。
“哦,哦,好像听向老师说起过。”
真一浅浅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顾雪倒是想探探盛老师家里的底,她第一眼瞧中盛景玚有他生得好看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他跟周场长关系似乎不错,又是开大卡车的,如果能跟这样的人好上,她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好一点。
没想到他结婚了。
但这给了她另一个思路,盛家老小日子过得不错,对盛老师他们依然很亲近,如果嫁给老大盛景棠,是不是就能让盛家出把力,帮她运作一份工作?
左右,盛老师和向老师成分高,是臭老九,盛家老小能使力的地方不多。
但她就不一样了,她根正苗红,是被表妹陷害了才会被调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种树,只要她成了盛景棠的媳妇,让盛景玚再帮帮忙送点礼,把她从前线换到场下的林业局去,还能改善盛家人的日子。
她今天看得真真的,盛老师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