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先生与阿媚飞过峻岭,在一片风景秀丽的山崖上落下。
阿媚收起黑色的翅膀,站在崖边眺望山崖下的一处村庄。游先生也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
天蓝的穹顶之下,于郁郁葱葱的林木草野里,有人正在耕田。炊烟自农户家中升起,有妇人正在家门口的小河边洗衣服,旁边木桥下流水淙淙,整个景色浑然天成,安静祥和。
“江山多娇啊。”游先生赞叹道。
“我们去村子里转一转吧。”阿媚开心笑道。
两个人一闪而没,下个身影已经到了浣衣妇人所在小河的对面。
走过桥,阿媚笑眯眯地问:“大姐,洗衣服呢?”
妇人抬起头,眼睛漠然地看了两个人一眼,略显愁苦的眉头耷拉下来,冲二人说道:“是,两位是从哪来的?”
“玄鸟市。”阿媚回答道。
“城里人啊,城里好,有钱赚。”妇人将手中衣物放在木盆中,缓缓站起身,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怎么到这里来了?”
“路过,想讨口水喝。”游先生答道。
妇人点点头,摆摆手,招呼道:“来吧,进屋吧。”
泥土与麦糠混合砌成的墙被雨水侵蚀了不少,有些岌岌可危,被人用树干顶住了。院子里有猪圈,但里头没有养猪,两只孱弱的小鸡在地上胡乱啄着。
阿媚扫视屋里陈设,一席炕,一张桌,三把竹椅,一把笤帚放在灶台,两捆柴火立在墙角。
锅内冒着热气,烟囱有些露烟,被布条塞住了。
妇人慢慢把锅盖打开,水雾散去,一碗菜粥,一只玉米面窝头放在里头。
“家里就这些了,两位分着吃吧,吃完上路。”妇人坐在炕头,低头开始纳鞋底。
阿媚略带惊异地看了游先生一眼。
游先生将饭摆在桌上,问道:“大姐平日里就吃这些?”
“家里穷,两位见笑了。”
“冒昧问一句,家里没有男人吗?”阿媚问。
“有,在田里。”
“孩子呢?”
“有个小子,也在田里。”
“家里两个劳力,为何日子如此窘迫?”游先生插嘴道。
“有劳力怎么了?天天从早到晚都是给别人干。又不是自己的田。”妇人不满地看了二人一眼,似乎在责怪两个城里人不知世道艰难。
“家里没地?”游先生追问。
“有,卖了。”
“国家命令不许卖地,你们村里没人管吗?”
“有人管啊,村长管。可是巧了,我家就是把地卖给村长家了。你说他管不管自己?”妇人显然被两个人问出了火气。
游先生将一枚金币放在桌子上,说道:“大姐,你静下心来,我还有几句话要问。”
妇人盯着那枚金币,轻声说道:“先生,你有心了,问吧,别笑话我寒酸就行。”
“为什么卖田?”
“我生了病,请大夫,没钱。只能卖田。”
“没了地,怎么吃饭?”
“种的还是自己卖掉的地,只是给人家种,收成了,分一半。”
“够吃吗?”
“说是一半,要扣地主家犁杖的折旧,要扣损耗的粮食,剩下的,也就三成。不够,那怎么办?到城里住贫民窟吗?死了都没人埋啊……”妇人唉声叹气地说。
“孩子上学吗?”
“咋上?学费从哪来?两个劳力,人家还能多给点。”
“以后怎么打算?”
“没打算,饿不死,也活不好。”
阿媚看着碗里的粥,小声说道:“三百年前,还不是这样。那时候都有地有菜园。”
“你也听人说过以前的日子?我也听说以前过得比现在好。可,为什么呢?”妇人疑惑道。
游先生长叹一声,又问:“村子里有多少人?”
“五六百口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