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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色和裴昱的风筝,最终都没能放起来。
那美人风筝是先天不足,裴昱跑出一脑门子汗,也拿它没有办法,注定是摆在家里观赏的命。
而裴昱手里那只金鱼,原本上升势头正好,交到阮秋色手里,却活生生地让空中飞过的鸽子挂了一记。鸟儿和风筝在半空缠斗了半晌,最终双双落败,鸽子扑棱棱地落在了不远处,断了线的风筝却落在了几里地之外的荒郊野岭。
“表嫂你真是……”裴昱愤愤地磨着牙,“除了弱小、可怜、无助,你还能干点什么?”
自家表哥怎么就看上个笨手笨脚的女人?贺兰狗贼的风筝远走高飞,他自己的却半路夭折,心头的忿忿不平直到午饭时还没消解。
阮秋色自知理亏,小口小口地喝着鸽子汤,低声说了句:“还、还能吃。”
贺兰舒笑出声来。
“能吃就多吃点,这几道都是招牌菜。”他自然地给阮秋色夹了些菜,“还有你最喜欢的油焖春笋,就快要过季了。”
春笋鲜嫩,浸透了鸡油的香气,阮秋色咀嚼几下,才觉出不对来。
春笋是她儿时心爱的食物,每到春天便日日缠着阮清池要吃。某一年阮清池被她缠怕了,便买了几斤炒成一锅,差点吃吐了她,之后才没那么喜欢了。
她正觉得奇怪,想问句什么,却听见裴昱冷笑了一声道:“表嫂爱吃什么自有我表哥惦记,不劳旁人费心吧?”
“再喝口汤。”贺兰舒也不恼,笑睨了裴昱一眼,才道,“世子花了一年的运气,才换来这样鲜美的鸽子汤,别浪费。”
汤盆里的鸽子爪不甘地指向天空,像是在控诉这天降横祸的命运。
在裴昱开口前,阮秋色赶紧岔开了话头:“贺兰公子方才说这几样都是招牌菜,莫非你对青州的馆子也有了解?”
这家酒楼只是他们随便路过的,若说他提前做过功课,未免太巧合了些。
“他的话表嫂也信?”裴昱嗤笑了一声,“随便指道菜便敢说是招牌,无非是哄着你玩罢了。”
贺兰舒掀了掀眼皮,目光里带些挑衅:“倘若我说的是真的呢?”
裴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是真的,我现场吃筷子给表嫂看。”
这两人无论如何也能杠起来,阮秋色放弃说和,只默默地吃菜。
贺兰舒施施然招了招手,叫来守在柜台边的掌柜道:“请您告诉这位公子,我们这桌上,哪几道是店里的招牌?”
掌柜微微躬着身子,客客气气地指了几样——正是方才贺兰舒夹给阮秋色的。
“不可能,”裴昱瞪着眼睛,坐直了身子,“你一定是作弊了!”
贺兰舒偏过头笑笑,懒得解释。倒是那掌柜恭恭敬敬道:“这位公子何出此言?贺兰家的酒楼,用的都是一样的菜单。当着家主的面,我们万不敢偷工减料的。”
“世子方才所言,可还算数?”贺兰舒不紧不慢地将桌上的筷筒推到裴昱面前,“酒楼里不缺筷子,你可以挑双喜欢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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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夹枪带炮,阮秋色觉得自己简直要消化不良,便主动提出饭后要逛逛街。
她想得很简单,逛街的时候她可以专心挑挑东西,不用夹在这二人中间来回劝架。所以她头一个进的便是成衣坊,二层是女客专用,同来的男宾只得在楼下等。
没想到逛个街竟然逛出了新的麻烦。
她刚看上了一条石榴红的罗裙,想着可以买来送给云芍,还没问价格,掌柜便殷勤地替她把东西包好了。
“您是家主的客人,看上什么只管开口便是。”掌柜恭敬道。
阮秋色愣了愣,连忙表示自己不能白占对方便宜。那掌柜却固执得很,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下她的银钱。
惹不起总还躲得起,阮秋色衣服也不要了,匆匆往楼下奔,全不顾那掌柜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