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色愣愣地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脸都憋红了:“那王爷昨夜还让我贿赂了那么久,原来是早做好了黑吃黑的打算……”
卫珩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又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强词夺理道:“什么黑吃黑?本王亲自己的人,这叫天经地义。”
阮秋色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坏得很。
她三两下从卫珩怀里挣出来,端端正正地坐好,才同他争辩道:“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王爷明明做好了打算,又演吃醋的幼稚戏码给谁看?”
她抻长了脖颈,手里指着那块点眼的红痕,非要卫珩给一个解释。
卫珩倒真有个解释。原先怕她不安,所以什么都没告诉她,此刻便理直气壮道:“这个印子可以告诉范昀,你是本王的女人,并非是与本王做戏的手下人。他若想带你去涉险,也得掂量掂量轻重。”
虽然范昀不光让阮秋色涉了险,还差点将她送到贺七手里。这笔账之后再同他算。
阮秋色听了他这解释,倒是没话说了。半晌才闷闷地吐出一句:“王爷做什么都有理由,只有我自作多情,还以为你吃了醋,想着要千方百计地哄你……”
听到她这委屈的腔调,卫珩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些什么。女儿家心思细腻,想要的怕不是师出有名,而是关心则乱。他一时不察,反而把人惹得更生气了。
“呃……”卫珩想了想,手指抚上她颈间的痕迹,试图说些什么来让她高兴,“这印子一石二鸟,不光警示了范昀,还让那贺兰舒看见,真是甚合本王心意。”
见阮秋色不答,卫珩又道:“你说那贺七一直在屏风后面,没看见这印子?真是可惜。他在房里挂你的画像,本王一想到这个,就觉得……”
“醋海翻波”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阮秋色打断了。
“王爷还说我不会撒谎,你又强到哪里去。”她板着脸道,“我自作多情又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解释。”
卫珩还想说什么,就听见阮秋色又道:“但是你骗了我的贿赂,这个我还是要惩罚你的。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亲我了。”
小姑娘说到做到,立刻便拧身下床,坐到桌边准备吃饭,仿佛方才的温存只是卫珩的错觉。
宁王大人突然想起了京兆尹魏谦口中常说的“钓鱼执法”。阮秋色这鱼钓的可够久的,等他食髓知味了,再冷血无情地将鱼竿也收走,让正人君子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晚饭。
卫珩不是个主动搭话的性子,阮秋色心里闹着小别扭,自然也不愿主动开口,是以这顿饭虽然菜色颇丰,还有几道美味的海产,二人依然吃得食不知味。
漫漫长夜,不说些什么,好像也无事可做。二人默默地洗漱完,才刚戌时二刻。卫珩说是去找时青说些安排,飞快地逃出了门。阮秋色在房里随便画了几张小像,也觉得无趣,干脆脱了外衣,闷头钻进被子里。
她傍晚才睡过一觉,是以此刻一点也不困,翻来覆去都没能入睡。卫珩回来时,便看见床上窝着个蚕蛹般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又有些失笑。
这胖蚕蛹只伸出个脑袋,眼睛晶亮亮的,一眼便看见卫珩手里拿着的另一套被子。
他倒是想得周全。一人一床被子,泾渭分明。便是宿在一起,也不至于过分亲密。
挺好。她才没有想和他盖同一床被子呢。
阮秋色往里滚了滚,给他让出大半个床铺。却没想到卫珩步履一转,朝着房间另一头的罗汉榻走去了。
卫珩把被子放在那木制的罗汉榻上,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拿枕头。
没拿着。枕头被阮秋色抱在怀里,气哼哼地不给他。
“又怎么了?”卫珩挑了挑眉毛。
“我、我只说不给你亲,又没让你去睡在木板上……”阮秋色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