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心想,这人应该就是锥子婶。
这外号给起的,还挺贴切。
这时,周春妮挺身而出,数落锥子婶道:“你就爱说这些有的没的!肯定是你当着孩子们的面说这些了!我们大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小孩子谁懂?花妞才三岁!你指望她听得懂你那些弯弯绕绕、指桑骂槐的鬼话?”
锥子婶,“我……”
蒋宏志又问花嫂,“孩子要是没事儿就带回家去吧!以后好好教一教孩子,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花嫂含泪瞪了锥子婶一眼,擦了把眼泪,抱起花妞走了。
锥子婶不甘示弱地回瞪了花嫂一眼,“看什么看!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我说了这话又怎么样?那么多小孩儿都没吃石子儿,就你家花妞吃了石子儿,这怪我吗?要怪、就怪她自己蠢!怪她是你生出来的……你蠢她也蠢!”
“要不然你就去怪罗寡妇!要不是罗寡妇和老周勾搭上了,还乐颠颠的买喜糖回来吃,还给她儿子改名叫周虎子的话……哼,那周虎子哪儿来得的糖纸给你那傻闺女?你瞪我有什么用!”锥子婶翻着白眼说道。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锥子婶,是你嫉妒罗婶嫁了老周吧?”
锥子婶顿时满面通红,大怒,“我呸!”
……
蒋宏志对周春妮说道:“你赶紧回家做饭去!宋秩和桃桃第一天来,咱们好好招待他们!”
周春妮应了一声,又吼妇女孩子们,“好了好了你们也赶紧回去了!趁天还没累,把饭做了!”
妇女孩子们都散了。
傅教授已经在灵溪呆了很长时间,蒋宏志本来就认识她,当下就热情的邀约她一块儿去。
傅教授谢过蒋宏志,牵着小飞白的手一块儿去了。
蒋宏志和周春妮的家是一幢黄泥的泥坯房,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太阳还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呢,可屋里就是黑乎乎一片。
房子不大,一共三间。
一间是堂屋,一间是他夫妻住的卧室,一间给仨孩子住。
小飞白自动自觉地跑去跟周春妮的孩子们玩儿,傅教授跟了过去;蒋宏志和宋秩坐在堂屋里聊天,桃桃和周春妮去厨房忙碌去了。
以前在如意村的时候,周春妮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外头的重活都是她哥干,家里的家务全是她妹干。
现在——
桃桃看着她动作麻利的洗锅、淘米、削土豆,一点儿也不比当初梨子姐姐在家干活时差。
与此同时,周春妮还一边做饭、一边和桃桃聊天、还一边竖着耳朵听孩子们那边的动静……没一会儿就吼上一句“红红管好弟弟”……
桃桃就看着周春妮笑。
周春妮当然也还是有点儿嫉妒桃桃的,毕竟以前的桃桃和她算是同阶级的,虽然是一般无二的穷,但她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白桃桃却是个贫农家里的傻丫头!
可时过境迁,现在的白桃桃已经成为一个文化人。
她周春妮却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农妇!
周春妮不禁自嘲。
算了算了,农妇就农妇,可她好歹也是生产队长的老婆!
周春妮做的还是烙饼。
但在做烙饼之前,她先用个刨子把土豆搓成了细细短短的条状,用水泡着;然后才从缸子里掏出面粉加水和面,摊成饼,贴在灶壁上烤。
把饼烤上了以后,她才架锅蒸土豆。
等土豆蒸熟了,周春妮将一大钵子的土豆拿出来,又在锅里的开水中磕了两个鸡蛋,又抓了一把面粉洒进去,最后用盐末调味,还滴了几滴香油进去。
接下来,她就开始调制土豆泥。
——在蒸好的、热气腾腾的土豆上洒了盐末,压成泥,再挖出两勺她自己做的酱,调匀。
这土豆泥就做好了。
这时,烙饼也成了。
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