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治一治吕姨娘,也会被老爷拦下,或是随便处罚一下就揭过去了。
徐嬷嬷知吕姨娘算是薛念兰的一块心病。
她压低点儿声音说:“晚些表小姐不是要去给老夫人磕头么?”
“夫人做不了这个主,老夫人还做不得吗?”
“这些年,老夫人虽不怎么理事,但对吕姨娘也没有不知道的,一样心里不喜,只不愿伤了和老爷的感情。”
薛念兰眸光微闪:“可灵儿到底不是舒家正经的表小姐。”
“不妨事的。”徐嬷嬷劝着,声音很低,继而凑到薛念兰耳边低语起来。
……
雪梅院虽然谈不上多么宽敞,但给他们姐弟住足够了。
一路赶到京城,直到此时才有片刻喘息,卫灵儿见卫昭直打哈欠,让他稍微睡上一会,晚些才好去见人。
他们在雪梅院休息得差不多一个时辰,薛念兰遣徐嬷嬷过来请他们。
徐嬷嬷是直接将卫灵儿和卫昭带到老夫人那去的。
老夫人住在福寿院。
卫灵儿和卫昭到的时候,薛念兰已经在这儿了,他们一被丫鬟领进去房中,薛念兰当即笑着招呼他们到近前。
“母亲,这便是我同你提过的那两个孩子。”
“大的是灵儿,小的是枣儿。”
卫灵儿牵着卫昭上前去见礼,恭敬又乖巧:“灵儿(枣儿)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慈眉善目,脸上有淡淡的笑:“好孩子,起来吧。”
“你们的事,我也听说了,都是可怜孩子,既来了便安心的住下。说来你们娘亲,我也是见过的,不过那会子她才同枣儿一般大,转眼这么多年,她的孩子都已长得花一样了,我也是老了。”
那么远的一件事薛念兰从不曾听老夫人提过。
卫灵儿更不知情,心下不无错愕,但老夫人愿意提起来,对她却是好事。
“娘亲若晓得老夫人这般挂念,定也开心,可惜娘亲已再不能来给老夫人请安。”
卫灵儿几分哀戚怅然。
老夫人握住卫灵儿的手拍一拍,宽慰:“你们姊妹要好好的。”
卫灵儿应是,谢了老夫人,甫一抬头又听老夫人问,“灵儿,你这脸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肿了?”
“是今日不小心弄的一点小伤,不敢叫老夫人记挂。”
卫灵儿对老夫人笑了笑道,“已擦过药了,想是过几天能消下去。”
薛念兰惊讶:“灵儿受伤了?如何受伤的?”
“下午在我那儿不还好好的吗?”
她忙将卫灵儿拉过去看,看清楚卫灵儿脸上的红肿,言语间越发心疼:“我叫徐嬷嬷去取些上好的膏药,你要记得擦,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可不能留下伤痕。”
薛念兰扬声喊徐嬷嬷进来,吩咐她此事。
徐嬷嬷听过吩咐,却当即磕头请罪:“夫人,是奴婢疏忽,请夫人责罚。”
薛念兰看一看徐嬷嬷,又悄悄观察老夫人的神色,蹙眉问:“嬷嬷这话是何意?难道是嬷嬷早知灵儿受伤?”
徐嬷嬷再磕头:“是奴婢擅专,以为不碍事,才没有和夫人说,且……”
她欲言又止。
薛念兰见老夫人没有不耐,才问:“嬷嬷想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灵儿大约明白过来。
她柔声说:“姨母,只是一点儿小事,小表弟是无意,也与徐嬷嬷无关。”复对徐嬷嬷道,“嬷嬷,我无事,你别自责。”
薛念兰却柳眉倒竖:“灵儿怎得还有事瞒着我?”
便指着徐嬷嬷,要她说个明白。
徐嬷嬷方道:“回禀老夫人、夫人,是奴婢引两位表小姐去雪梅院的路上,遇到了小少爷。小少爷他……他拿弹弓打了表小姐,表小姐这才会受伤的……”
说话间,外头一道娇娇软软的声音传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