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倒是不意外,“无碍,将整个宁安侯府抄了,多少能填补上这笔亏空。”
听着天子冷酷的话语,前来回报的官员头皮一麻,赶忙领旨退下。
证据确凿,宁安侯府很快就被搬空了,宁安侯和蒋携宝这对父子看着被贴上封条的府门,一个悔恨得捶足顿胸,一个急得撒泼打滚,来抄家的官员冷冷看着他们,等看够笑话了,就命人将他们捉住扣上镣铐。
宁安侯神情灰败脊背佝偻,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蒋携宝却是不住挣扎,嚷嚷道:“你们连我家都抄光了还要干什么?我母亲可是安宁郡主,我祖父呜呜……”差人懒得听他废话,直接一块破布就将他的嘴给堵住了,见蒋携宝还是闹腾不止,光明正大扇了他几个耳刮子,直将蒋携宝扇得脸上肥肉都歪到了一边,如此还嫌不够,趁机往他鼻子上行打了两拳,登时将人打得鼻子直冒。
蒋携宝本就是个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几下耳光早就将他打得双耳嗡鸣不止,最后的两拳更是打得他眼前发黑,这油腻的胖子痛得赫赫喘气险些栽倒下去,自然也再没了力气折腾,被公差抓住镣铐一扯就给扯走了。
此时此刻他终于认清了自家大势已去,再也没了高高在上的资本,对着刚刚才打过他一顿的公差未举起来,瑟缩地被扯着走。
蒋携宝脾气极大名声烂透,这些底层官差没少吃过他这种纨绔公子的苦头,眼下能亲自押解这再无翻身之地的纨绔子弟,还能偷偷摸摸打他几拳出气,这些公差痛快不已。
而宁安侯也没有心思再去管自己宝贝疙瘩一样的独子了,他被镣铐拖着往前走,途中看见从京兆府衙门出来的安宁郡主和蒋携芳时,他脸色扭曲了几分,对着这母女二人破口大骂起来,那言语脏得,叫人不敢相信这人是曾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
蒋携芳听着却只有快意,当亲人温情的假面被撕开,露出其中臭不可闻的肮脏阴谋时,她只恨不得将这两人对她从来没有亲情只有算计的父子送入地狱,宁安侯如此歇斯底里气急败坏,说明她这一刀切切实实捅到了他的痛处。他们现在一定很后悔,后悔把她当做利用的棋子!可惜他们余生只能在牢狱当中度过了,又或许会死在流放中途。
蒋携芳原以为自己无比痛快,然而事实上,这份快意只延续了不到一刻,就蓦然化作了痛苦与后悔。就算这对父子遭了报应又如何呢?他们如今的下场只是他们应得的,因为他勾结刘家偷藏库银。可是她呢?她的一生都被毁了。那天夜里经历的一切以及腹中的孽种仍在提醒着她,她已经完了,她这辈子都已经完了。
“看够了么?看够了就该走了。”
安宁郡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蒋携芳微微怔住,神情茫然。
哪怕多年来与宁安侯分居两府,宁安侯依旧是安宁郡主名义上的亲夫,女子状告亲夫,哪怕亲夫罪名成立,也要受两年的牢狱之苦。不过安宁郡主到底身份高贵,这两年的牢狱之灾变成了府中禁足,在京兆尹与大理寺诸位大人的商议下,刑期又一减再减,以月抵年,安宁郡主只需在府中禁足两个月,做做意思就够了,索性她原本就常年居住府中鲜少外出,这惩罚有没有都无所谓。
安宁郡主于是趁机提出和离,这个世道虽然很少有夫妻和离,但如果其中一方犯了大罪,另一方大多会立即和离免得遭受牵连,这种事在所有人看来已经是司空见惯,更何况这个丈夫还是她自己搞下去的。安宁郡主如今恢复了自由身,浑身都仿佛一轻,看这个女儿也不由顺眼了几分。
“你虽是我生的,可也别想能在我这里讨到多少便宜。若是想要留在郡主府,你今后与丫鬟无异。”落下这句话,安宁郡主抬脚就走了。
蒋携芳呆愣在原地,默默看着安宁郡主的背影,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她从前最厌恶郡主的冷言冷语,每每从郡主这里受了冷待都要回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