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永昌伯赶紧签字将林子欢的户籍从永昌伯府移除。
所有人都在欢天喜地地忙碌,只有永昌伯傻了眼。他完全懵了,这么长的钉板,这么多钉子,林子欢怎么还能活下来?怎么可能!
他面色阴沉得可怕,然而想跟着去找林子欢,却被所有人拦住。
“永昌伯,您如今可与江公子没有任何关系了。”
林士善:“什么江公子?”
那人笑道:“可别装糊涂,林子欢,哦不,江子欢如今与你脱离了关系,移出了林家族谱,自然是要随母姓!”
林士善:……
他胸膛急喘了几下,很快又平静下来,哼!要不是靠着他的爵位,这逆子能入北衙?能被陛下看中?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才了?没了伯府爵位,他什么也不是!他等着看着孽障的下场!
不过孽障的下场没看到,林士善先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由于弹劾永昌伯的折子实在太多,天子忍无可忍,在林子欢与他脱离关系后,终于下了旨意废去了他的爵位。没了爵位,当初随着爵位而来的田庄供奉,自然也要一律收回,永昌伯府原本就入不敷出,如今没了爵位没了大部分田产俸禄,更加举步艰难。
林士善一想到自己再也不能花天酒地肆意挥霍,吓得晕了过去,然而他没料到,更凄惨的将来,还在前面等着他……
……
安墨红着眼睛在照顾林子欢,哦不,如今该称江子欢。
一直忙忙碌碌到了夜里,她和张太医终于将他身上大大小小无数个小伤口处理完毕,给他包扎好又喂了药。
“好在没有发烧,谢天谢地,今晚要是能一直如此,不久就能痊愈了。”张太医下了结果后就走了。
安墨把屋子里的炭盆往近处挪了挪,一回头却见江子欢正睁着一双黝黑的眼睛定定看着她。
安墨难得赧然,“你看我作甚?”
江子欢移开目光,“没事,夜深了,你该回去了。”
安墨蓦然有些失落,她点点头,转身犹豫着要走,却瞧见了烛火映在地上的影子。
那道躺在床上的影子,正颤抖着伸手,触碰她的影子。
安墨眼睫一眨,也慢慢抬起手,虚虚地……握住了那个影子的手。
江子欢浑身一颤,睁大眼看着她。
安墨回身,一动不动地笑看他。
他们两人隔了几步远,他们的影子紧紧牵着手。
没有说话,但安墨知道,他已经明白了。
第191章
江子欢年轻,身体好,躺在床上休养两日就能下地走动了,只是不能跑不能跳更不能动武,免得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崩开。
其实按照太医的意思,他最好还是在床上躺几天,然而谁都知道他躺不住,也不可能躺。正月十九那一晚,他母亲没了,次日他被生父告上公堂,此后一直在牢里待着,他母亲出殡头七都没能去成,如今能站起来了,自然再不肯躺着。
江侍郎夫妇带着这个命途多舛的孩子前往祭奠时,路上有人得知马车里坐着的是江子欢,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将他当做了一只新鲜的动物,只因他是这百年来第一个决绝与生父断绝关系的,还是断绝了关系后生父立刻倒大霉的。
坊间又有了些不好的传闻,说他爹都被夺爵了,他却仍好端端坐着副统领的位置,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江子欢坐在车上也听见了外头的议论,他原本就因为有伤在身面色不佳,如今马车里光线昏暗,瞧着竟有些阴郁起来,江侍郎担心他心里有芥蒂,安慰道:“别多想,我们都知道你是不得已的。”
江夫人也劝慰了他一番,江子欢心里感激,说道:“舅父舅母放心,我没有多想,我当时既然决定这么做了,就已经想好这一切,这段时日以来,多谢你们。”
夫妇俩摇头说,“如今已是一家人,说这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