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这一趟回来,宫中多了不少人。”
曹得闲忙应了一声。的确如此,太后借口宫中寂寞,唤了不少名门淑女入宫陪伴,瞎子也瞧得出来那是准备充入天子后宫的,只是先到天子跟前的,只会有一个崔思玉罢了。
天子:“人心复杂,她出身将门,和花将军一样的率直性子,朕担心她会重蹈花将军的覆辙。”
花熊当年便是因为性子太过率直,得罪了先帝,才被贬到岳州那小地方去。天子这话直白得就差掰开来说了,曹得闲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会错意,他忙道:“花将军当初无依无靠,可夫人就不同了,夫人有陛下护着,想必事事顺遂如意,又怎么会重蹈花将军覆辙?”
这番话明显取悦了天子,曹得闲察觉天子轻轻笑了一下,心里不免感叹,自从夫人到天子身边,天子显见的越发有人气了,却听天子道:“命你做掖庭令,你可愿?”
掖庭令,掌管宫中掖庭一应事务,包括宫人户籍,女工簿账,桑蚕课业等等,同时也是协助皇后宫中事务的大总管!
他如今是花夫人的人,陛下让他担任掖庭令,所以……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将来会立花夫人为后!
曹得闲激动傻了,站在原地许久不动,眼见天子御驾都要消失了,才疾步奔走,不顾礼仪地追上去喊道:“陛下,奴才愿意!万分情愿!”
第118章 安墨,也许我在做梦……
次日,宫里起了个传言,说是曹公公刚刚回宫就被陛下从三品内侍大监贬为了六品的掖庭令,大受刺激下疯魔了,一个人在雪地里疯跑疯跳,鬼哭狼嚎,被闻讯赶来的新任内侍大监周公公给带走了。
曹顺子等跟着陛下一路回来的人自然知道这是谣言,曹公公早就被贬成了一个从八品小黄门,如今能成为六品的掖庭令,手底下能管那么多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被刺激到疯魔,更何况那么多宫女的差事吃食以及宫中桑蚕织造司的供奉要从掖庭令手中过,这可是个肥差,胆子大的一年就能在京中买座大宅院。
曹顺子等干儿子可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不由又感念起夫人的好来,毕竟从前被陛下贬斥之人,从没有一个还能得到重用的,譬如那仍旧在刷盘子的陈内侍,曹公公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例外,不是夫人在陛下跟前说了好话,陛下又怎么会记得启用曹得闲?
夫人对待曾经得罪过她的曹公公都能如此厚待,那么他们这些下人,只要服侍尽心,何愁将来前程?
花宜姝还以为入了宫后,底下会人心浮动,正琢磨哪天找个刺头敲打敲打,熟料这些人反倒比从前更加尽心了,看着殷勤不已的曹顺子等人,她顿了一顿,浮出一个愉悦的笑。
此时他们正要往太后的仁寿宫而去,这宫廷深深望不见尽头,仁寿宫距离紫宸殿自然也有好一段距离,还得乘坐轿辇。花宜姝掀开帘子往外看去,昨日一场大雪,今日目四望,一片银装素裹,连宫苑朱墙上都堆了一层白雪,远远望去蓬蓬软软的一层,像块切得齐整的白糖糕,日头下莹光烁烁,真叫人想要一掌拍过去留下五个指头印!
昨夜匆匆入宫没来得及瞧个仔细,如今看来,这皇宫不愧是皇宫,一个字大,两个字气派!要不是花宜姝的文化水平比李瑜还要捉襟见肘,此刻倒真想附庸风雅吟诗一首,可惜她原就是个市井俗人,表面倒还可以装个千金贵女的样子,真要玩起文人墨客的把戏,那才是自曝其短。
花宜姝自觉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就像是李瑜那样,他知道自己文采不行,做个打油诗都只敢心里偷偷念叨不敢写出来叫人看见,唯独他自傲的武艺一项日日苦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的长处足够长了,人家也就看不见你的短处了。
花宜姝心情正好。
安墨就坐在她身边,其他侍女都是跟在轿辇旁走路,只有她能陪着花宜姝一块坐轿子里,但她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