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等安墨的泪水越来越多,多到浸湿她的衣裳甚至透进胸衣里去后,花宜姝不耐烦了。
虽然安墨是真心关心她,虽然这令她有小小感动,虽然她也想多多安慰安墨一会儿,但……她实在很不喜欢这样黏黏糊糊的。
大不了日后她更多地为安墨考虑不就好了?
花宜姝打定主意,趁安墨哭累了终于一下把她推开,口中嫌弃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你看你,把我衣裳都哭脏了。你可得给我洗干净啊!”
安墨破涕为笑,点点头说“好”。见花宜姝的衣裳都被她弄脏了,她十分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毕竟这衣裳还挺贵呢!
屋子里其他三名也一直在担惊受怕的侍女看着这一幕,颇为羡慕,却不敢上前。
花宜姝这才终于觉得解脱,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奔波了一天半,可累死她了。
三名侍女这才殷勤地上前,把啥也不会的安墨给挤到了一边去。安墨吸吸鼻子,见没人理她,也去洗澡准备睡觉了,担心得一夜一日睡不着,可累死她了。
浴房里热气氤氲,美人一张脸笼在雾气,美得朦朦胧胧更引人遐想。
花宜姝脑袋靠在浴桶边,一边享受着侍女的服侍,一边眯着眼睛想,不知道小处子有没有沐浴,他那么爱干净,肯定一回来就洗了吧!
想起初见时李瑜心里发了疯一样喊脏,军队一来就立刻让人准备热水换洗的情景,她不由勾了勾嘴角。
小处子果然也洗了,花宜姝披着一身热气出来没多久,李瑜就进来了。一身沐浴后的热气令他冷峻的眉眼都多出了几分暖意。
然而没多久,这股暖意就散了,他坐在那里便如寒冬腊月的一块冰,屋子里的几个侍女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侍女紫云瞅了瞅坐在梳妆台前的夫人,再小心地瞥了一下天子的面色,心中有些发愁,暗想:陛下今日怎的如此冷漠,进来了也不和夫人说话?莫非是因为夫人昨日被劫了,所以陛下恼了?可不是都说夫人是为了陛下才被劫走的?夫人被劫后立刻就被陛下救了,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么?陛下怎么会突然冷落夫人?夫人也是,怎么也不和陛下说话?
几个侍女心里着急,两位当事人却各自坐一边不说话。
看出了这些侍女的紧张,又见花宜姝那里不需要人伺候,李瑜终于开口:“都退下吧!”
侍女们如蒙大赦,立刻退了出去,还将门给带上了。
花宜姝正在给自己唇上涂抹胭脂。
身后太久没有动静,花宜姝终于慢腾腾地发现手指上的头发失去效用了。
也是这两天太忙了,竟然忘记这根头发是两天前拔的。哎,一根头发只能用个一天。
将没了用的头发扔掉,花宜姝终于涂抹好了胭脂,她站起身朝李瑜望去,“陛下,怎么不说话?”
李瑜看她一眼,“没什么可说的。”
哟呵,这是怎么了,忽然火气这么大?
花宜姝笑道:“陛下生气了?”
李瑜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没有。”
啧啧,这还叫没有。换做往常你哪一次不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我这靠,这次坐得那么远,话也格外少,居然还说没有。
花宜姝管他说什么,只管往他身旁一座,贴着他道:“陛下骗我,我知道你在生气,你生气了为什么不说呢?你如果不说,妾身哪里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或许,妾身什么都没做错,全是陛下自己瞎想误会了呢?”
李瑜这才又看向她,薄唇抿紧,平素冷淡的双眼终于忍不住泄露出一丝气愤来。
【朕才没有瞎想!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
【明明是你一直在玩弄朕!】
【是你先冷淡朕的!】
花宜姝心里哟呵一声,不得了了啊,头一回见小处子如此硬气呢!
这闷骚锯嘴葫芦,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