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戳到了那老婆子的肺管子了。
她气的脸顿时就拉长了,说:“大山娘,你怎么说这话呢?
打人不打脸,吃饭不夺碗,你咋这么损呢?”
陈老太放下稻谷,掐着腰,用手扇风,说:
“大牛娘,你嫌我说话难听啊?你说的好听吗?你要不先说我,我嘴痒了啊,我说你?”
大牛娘气冲冲的说:“我说啥了,我说啥了?我不就说你对大山媳妇好吗?
你又是说我生姑娘了,又说我姑娘不生小子了,你这个人可真损啊,我说好话,你反过来说坏话,你就是损。”
陈老太说:“你说的是好话吗?什么叫做大山媳妇生不出来带把的?
头一胎生姑娘不正常吗?
你说那话,分明是咒我老陈家绝后。”
“你们活该绝后。”大牛娘生气,口不择言。
陈老太立刻撸起了袖子要跟大牛娘打架。
其他的媳妇们看着要生事,连忙把两人给劝开了。
大牛娘骂骂咧咧的被人给拉走了。
陈老太对着她离开的地方狠狠的呸了两口。
其他的媳妇们都劝她,说:“你跟她计较什么?她的嘴就那样,上个月不是才被大牛爹给送回娘家去了吗?
她娘家兄弟才把她送回来,大家都知道她啥人,理她干什么?”
陈老太说:“谁想理她,她非要出来找事。
我给桂兰做大米饭吃咋了?
谁规定了生姑娘就不能吃大米饭了?
就是朝廷也得有好几个公主啊,那娘娘们就不吃饭啦?”
其他的媳妇们心里都酸酸的。
大山娘对大山媳妇就是好的过分啊。
生了个赔钱货,还给大米饭吃。
她们生了儿子的,也没吃上大米饭呢。
吃没得吃,奶水也不够,孩子饿的嗷嗷叫。
孩子饿的嗷嗷叫,家里的婆婆还嫌她不中用,奶水都没有。
不给驴吃草,光让驴干活。
这理跟谁摆去?
瞧瞧人家大山娘。
哎……人比人,气死人。
好几个媳妇都暗暗的后悔。
之前也有媒人给说媒,说的就是陈大山。
但是,她们家的爹娘嫌人家是外来户,又是孤儿寡母的,嫁过去容易受其他人欺负。
这不,嫁了弟兄们多的,家大业大的。
有个屁用啊?
生了姑娘坐月子坐半个月,生了小子才给坐一个月。
生小子还稍微能吃饱一些,生姑娘,一个月子就饿着。
还有的生了闺女就被洇死了。
大家都这样,也就没啥伤心不伤心,难过不难过了。
孩子多,养不活啊。
陈老太哪里知道她们心里的弯弯道道的,手脚麻利的把石臼给扫的干干净净的,开始舂米了。
舂米是个力气活,也算是个技术活。
力道要控制的得到,既能把稻谷的皮壳给敲开,又不能把米给捣碎。
陈老太是个好手,只见杵子一上一下的,倒是很匀称。
她舂好了米,把米和糠一起垮回去,回家再筛,筛了之后再簸。
她刚走,身后的那些媳妇们就又议论开了。
“大牛娘也真是胆大,敢惹大山娘。”
“这也不怪大山娘啊,就是大牛娘找事,人家生个姑娘跟她啥关系?又不吃她的,不喝她的。”
“也是啊,不过你说大山娘真喜欢姑娘吗?”
“我看不见得,这不是死要面子,故意出来炫耀,假装喜欢姑娘。”
大家一致认为有可能。
谁家不想生小子?
何况他们家呢?
盼了十年,终于生了一个。
已经是姑娘了,还能说什么呢?
陈老太挎着米糠混合物回来,走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