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我们三人到后院洗漱完,再回屋时,小方桌已经摆上几个菜,炖五脚猪(五指山特产,家猪和野猪的杂交,因嘴长如腿,长期拱地而得名。),三个不知名的咸菜,一盆稀饭,越族人的稀饭与众不同,清水煮隔夜米饭,没有米汤的那种,一眼能望到底,清澈无比。
我没什么食欲,昨晚尽做囫囵梦,没睡好,洗脸时才发现,脸上还被蚊子叮了几个包,自己盛了半碗稀饭,边喝边胡思乱想。
半碗稀饭下肚,见孙胖子和昌哥吃得正香,我便站起来往外走,试试腿是否好使,看自己能不能从山上走下去。
越族人船型建筑,全是木质结构,最实用的应该是门口的廊道,离地约五十公分架空层,全用厚厚的实木板搭建,大门居中,从大门出来,两边都是宽约一米二的廊,前面用木栏杆围着,围栏被磨出包浆,倚靠处清晰可见斑驳的岁月痕迹,铮亮铮亮。
四级台阶,我拾级而下,腿还是软软的,没那么有力,突然,下面传来“嘎嘎嘎”的鸭子叫声,吓我一跳,定睛一看,七八只鸭子从屋子下面摇头晃脑出来,扭着屁股,奔门前大树下一汪污水而去。
我的脚步声惊醒了鸭子,也惊醒了一群阉鸡,扑腾扑腾,全从底层钻出来,惊恐地看着我,然后四处散去。
小熊懒洋洋地走过来,摇着尾巴,它对我不陌生,也没兴趣,看了我一眼,纵身一跃,跳到廊檐下,似乎是还没睡好,继续趴在木板上,伸出舌头,或咬或舔,慢慢梳理它身上黑黝黝的毛发。
我忽然注意到地上一滩一滩深红色的东西,像是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水,这是什么东西?
“楚田!”昌哥在后面喊道:“过来把你的行李收好,咱们准备出发啦!”
我扭过头一看,他俩背包都背好了,就等我。
“孙胖子,你兜里还有多少钱?”我边往回走边问道。
“多少钱?”孙胖子纳闷道。
“多少钱,拿出来,咱们三人凑凑,留下回家的路费,其它都给大爷吧?”
孙胖子和昌哥摸遍裤兜,全是皱皱巴巴的毛票,我接过来,将自己的钱凑在一起,点了点,总共不到两百元,算算回家三人的路费,剩余也就五十左右。
我想了想,对他俩说:“咱们这五十给大爷,五十块钱,算我借你俩的,回学校后还你们,救命之恩,不能白吃白喝白住、、、、、、。”
“我外公是不会要你们钱的!”我回头一看,阿珠的房门打开了,她手扶门框,笑盈盈地打断我的话。
“这怎么行?”昌哥说道:“阿珠,我们虽然是穷学生,但做人的道理还是懂的,你外公不收,我们就给你!”
我感到腿有些发软,挪过来一张方凳坐下,对阿珠说:“阿珠,无论如何,真的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后面传来一句洪亮的越语,语气中带着斥责,是老大爷过来了。
阿珠见状,一蹦一跳地朝后院跑去。
——我估摸着大爷是让阿珠远离我们的纠缠。
“你们,走吧!”大爷不客气地说道。
“孙胖子,去把昨天那副担架找过来。”我见大爷似乎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生气,捏在手里的毛票,不敢递出来。
不一会,孙胖子从后院跑回来,又到大门外找了一圈,双手一摊,说道:“咦,奇了怪,担架不见了!”
“不可能!”昌哥疑惑道,他说完,亲自又到前屋后院转了一圈,两手空空回来。
大爷跺跺脚,用越语喊着老伴,叽哩哇啦,应该是问着担架的事。
没有!
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担架真的不见了!
昨晚的巫术我们亲眼目睹,今天闹出个担架不翼而飞,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