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萧颐开小金库的条件,是不是说让她用十本账册去换来着?
有说亲手两个字吗?
没有叭…
萧颐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又来了钟粹宫,方才李德全问他要不要摆膳,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居然说去钟粹宫。
然后,他就到这儿了。
萧颐记忆力不错,虽然是白天,但同样的路线他昨晚也走过,只不过昨晚身旁还有一个人,就是沿着这条路,他牵着姜妧一路进了寝殿,然后…他衣裳就被扒了。
哪怕已经过去了一晚,想到昨夜的狼狈,萧颐还是忍不住青筋猛跳。
他昨晚冲了三次冷水澡,几乎是一宿没睡,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睡不着,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就全是姜妧的一颦一笑…直到临近天亮,他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然后就做了一个梦…
想到梦里的场景,萧颐脸色隐隐有些发青。
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做这种梦,而梦里的人,不出所料,还是姜妧。
唯一不同的是,梦里那人,云鬓散乱,珠钗横斜,呜咽轻颤,就像一朵雨打娇花…
萧颐闭了闭眼,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赶紧收敛住心神,但饶是如此,一抹夕阳红还是悄悄爬上了他俊朗的面颊,然后开始向耳后蔓延,颜色晕染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成功收获卤耳一对。
李德全本来是跟在萧颐身后的,但眼见他原本矫健的步伐开始越走越慢,到最后干脆停了,开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就…特别诡异。
已经是正午,太阳还挺大,因为不知道皇帝到底抽什么风,跪地迎接的宫人们都小心翼翼屏住了呼吸。
还是李德全了解萧颐,一看这状态就知道陛下又开始走神了。
正常,从起床到现在,这种状态少说也出现了有五六七八次了,早上吃饭时还差点把筷子插鼻子里呢。
要是换作以前,打死李德全都想不到他们家英明神武的陛下居然会有这么纯情的时候…对,就是纯情。
想到那皱巴巴被揉成一团扔在一边的床单,李德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以为扔在一边他就看不见吗?他特别想扯着陛下的耳朵呐喊:想睡就去睡啊,憋久了那玩意儿就没用了。
李德全想,但李德全没这个胆子。
于是李德全低眉顺眼的悄悄的走到萧颐旁边,捏着嗓子轻咳了一声:“陛下,外头太阳大,要不先进去?”
萧颐回神,没想到自己居然堂而皇之在这种时候走神,萧颐薄唇微抿,扫了一眼老老实实跪地迎接的宫人们,果不其然就看见了一张张疑惑中带着一丝战战兢兢的脸,虽然是在走神,萧颐显然不会承认,只见他一手负在身后,目光看向院中某处,缓缓开口:“这槐树…”
钟粹宫绿化做的不错,但最夺目的还是那棵据说有百年历史的老槐树,正好是夏日,槐树叶子都长起来了特别的郁郁葱葱,远看就像是一个绿色的大蘑菇,要不是只有一棵,姜妧还打算在这儿吊一个秋千架子,没事儿就一边荡秋千一边吃小零嘴,就特别的惬意。
槐树?
槐树怎么了?
李德全跟着看过去,越看越觉得这棵树好像有点眼熟,似乎是之前公主爬过的那棵,难不成陛下想为公主出气将这棵树给砍了?
只见萧颐冷冽的眉峰拧了起来:“李德全。”
“奴才在。”
李德全赶紧应声。
“吩咐花草司下午派人来将贵妃宫里的槐树枝丫修剪一下,横七竖八的看着碍眼,”萧颐仿佛化身园艺大师,开始对钟粹宫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挑挑拣拣并带着批评指责:“还有这些院子里的杂草,一并除了,都是怎么伺候的?这点小事都看不见?”
包括李嬷嬷在内的钟粹宫一众宫人都被皇帝这神来一笔弄的一脸懵逼,就连听见动静早早就在殿门口行礼的四人组也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