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未曾见过这般落寞憔悴的她。
显是因为裴尘之事,受了不少的打击。
“女官难为,朝上太多人盯着她的位置,她走得也艰难。”身侧的容京感慨了句,声音很低沉。
庆王却能将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前裴尘在京,尚还能护着她一二,如今受得裴尘牵累,更是寸步难行。”
梁少卿抬眸,眼眸深沉地看着容京:“听容大人的意思,倒有替林大人分忧解难之意。”
“我确有此意。”容京也不掩饰,可话说出口,人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只可惜了,容大人及容夫人应当不会同意大人的想法。”梁少卿声音淡淡地道。
“不知为何。”他们身侧还站着一人,名叫胡然。
此人入朝多年,也是翰林出身,写得一手极佳的文章。前段时日被人引荐,入得庆王麾下。
“我总觉得从裴将军出事,到如今林大人急于撇清关系,整件事情都来得太突然,且莫名。”
“会否里边还有什么我们并不知晓的隐情?”
“若说隐情,自是有的。”梁少卿眼眸深沉地道:“虽说朝臣热络,但你我皆是清楚,北伐将士中,裴尘才是主心骨。”
“王策、李铭二人虽勇猛非常,却并非用兵能人。株洲久攻不下,裴尘都没了法子以身涉险,换了他二人来统率,只怕换得的也是兵败的下场。”
容京在一旁道:“若是兵败,裴尘便是千古罪人。”
这名头太大,凡与裴尘有所牵连之人,都会受到波及。
胡然眼眸闪烁:“所以林大人这才不顾自己的名声,都要想方设法地将婚约解除了?”
“她在刑部之中,又是朝上唯一一个女官,若能有个好名声,对她而言自是如虎添翼。”梁少卿叹气道:“如若眼下非比寻常,她又何苦将此前经营的一切都给击碎?”
胡然微眯了下眼。
确实如此,林水月的名声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
观这宴中众人就知道了,许多此前与她为敌之人,如今才刚刚转变了态度,以她的能耐,但凡是有半点其他的办法,大抵都不会出此下策。
而今也是走投无路了。
庆王听着他们的话,看着那静坐的人,久久不言。
林水月今日安静得过分。
进入春日,临西水榭的鱼儿活泛,按此前她的性子,只怕少不得去垂钓一番。
可今日却什么都没做,甚至不与旁人交谈。
在宴席结束后,又匆忙离开,俨然是将心绪不佳几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白果随她离开,从临西水榭中出来,夜已经深了。
春寒料峭,晚间风一吹,透着些刺骨的冰凉。
这般夜里,也该回府中歇着了。
而林水月却同白果去了刑部之中,刑部内灯火通明,据闻一晚上都未曾熄灭。
天亮时分,林水月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刑部时,见到了砚书。
砚书神色仓皇,见着她后快步行来,声音还隐有发抖:“株洲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远宁河畔打捞出了一具尸首。”
“尸首泡在了河里多日,已然瞧不清楚面目,但腰间系着的腰牌……”
“是公子的。”
听得这话,砚书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得林水月脚下一软,晕倒在了眼前。
疑似打捞到了裴尘尸首,并着林水月昏迷之事,在早朝前传开了。
朝中气氛诡异,而静待了半个时辰后,也未见得皇帝。
荣忠差人来传口谕,说是皇帝听得此事,心绪浮动且难以接受,今日罢朝一日。
议事殿内安静非常。
到得朝臣离开时,这边都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端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唯恐此事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这人人自危的氛围中,谁也没有看到有两个官